那个男人不是百般算计,一心想娶到自己吗?为何会写下这种东西?

她潜意识认为又是容珩的把戏,但又觉得他已经死了,不可能留下这么多算计。

心底淤堵的那一口气,如烙铁般沉重。

燕婉娴抿着唇,抬手拿起那泛黄的圣旨。

圣上不喜容家人,又怎会给容珩一道无人知晓的密旨?

她正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倏地看到盒子最底层有一支干枯的桃枝,泛黄的桃花瓣透着几分凄美。

一时间,她怔住。

“梨苑没有桃树,这桃枝是哪儿来的?”

绿萝如实告知:“姑爷有心事就喜欢独自一人去城东的桃林小筑,不让奴婢跟着,这枚桃枝兴许是那儿折的。”

桃林小筑?

燕婉娴瞳眸微缩:“他怎么会去桃林小筑?”

绿萝一脸不解:“姑爷说他从前就经常去……”

一阵凉风刮过,燕婉娴感觉心跳加速了几分。

她好像,从未真正了解过那个男人。

她命心腹暗卫暗中调查:“查容珩这些年在燕府的过往,也查查他和桃林小筑的渊源。”

燕婉娴顿了一瞬,又压低声音。

“再查查当年我在桃林小筑见到的人,到底是谁”

她将三样东西放回檀木盒中,紧攥在怀中,随即吩咐绿萝将土坑填平便大步走了。

燕婉娴没跟宋云策一起坐马车回云锦别院,而是独自去了护城河畔。

河风凄凄,吹得草木缭乱。

燕婉娴沿着河堤缓慢走着,恍惚看到一玄衣男子立于河边。

“容珩?”

她快步上前,再定睛一看,却空无一人,唯有碧波河水。

“大概是眼花了,怎么会看到那个男人……”

燕婉娴摇了摇头,低低喃了一句。

她继续往前走,从容珩透明的灵魂身躯上穿透而过

容珩的身形一个趔趄,透明的身子已经几乎没了实体。

今日,是他的头七。

牛头马面已经拿着生死簿,找到了他的魂魄。

“容珩,时辰将至,我们来接你去阴曹地府,转世投胎了。”

听到两位判官所言,容珩下意识看向燕婉娴。

“能不能让我最后和她说两句话……”

哪怕他知道,那个女人根本听不到什么。

牛头马面对视一眼,隐了身形。

容珩朝燕婉娴走去,看到女人怀中抱着的红檀木盒,他瞬间红了眼。

“燕婉娴,你找到了木盒,那真相呢?”

“你若看到了那道圣旨,就该知道,我从未想过强娶你,月老祠内求姻书上的名字也并非是我篡改……”

“从始至终,我想要的只是容家老小好好活着,洗清我父母的罪名。”

他的一字一言,被风吹散,顺着河水飘得七零八落。

眼见燕婉娴将木盒内的枯桃花枝拿了出来,容珩透明的身躯越发轻盈,视线也逐渐模糊。

骨笛声声奏响,牛头马面再次出现。

“你该走了。”

容珩点了点头,最后深深的看了燕婉娴一眼,跟着牛头马面一起消失在夜幕的河畔之中。

风起风落,桃花瓣在容珩身边边绕圈飞舞。

他的灵魂化作夜间的齑粉,消失在苍茫天地间。

再无一丝声息。

燕婉娴怔怔看着舞动的桃花瓣,这才惊觉手中的枯桃花枝上的干花瓣全都凋零掉落。

光秃秃的无叶也无花,透着压抑的孤寂。

飞扬的夜风将花瓣吹落在河面,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