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她认为是自己导致的？

回想起过往的种种，宋云策攥紧了双拳。

容珩留给燕婉娴的遗信，他早就抢走烧毁了。

就算有怨言委屈，也已是死无对证。

这般想着，宋云策堪堪松了口气……

这一夜，燕婉娴一直坐在桌前看书，他亦不敢阖眼。

天亮，鸟鸣。

阳光透过窗柩照射进屋，带来斑驳光影。

宋云策感受到些许暖意，正要小憩休息，燕婉娴却拉着他出门。

“阿策，该去忙正事了。”

宋云策一脸疑惑：“什么正事？”

燕婉娴眼眶底下一片淤青，一看便是一整夜没有休息。

但她的眼底却没有一丝困意，而是一脸认真的对宋云策说道。

“去护城河，看望容珩。”

简短几个字，好似一阵阴风自宋云策的背后刮过。

他嘴唇一阵轻颤，下意识想要反驳，但看这个女人不容拒绝的神色，又悻悻闭紧了嘴。

“……好。”

护城河畔。

原本还艳阳高照的天色，在燕婉娴和宋云策来了之后，骤然乌云压城，凉风飕飕。

燕婉娴牵着宋云策的手站定，看向流荡的河水。

“阿策，你看，你站的这儿就是容珩跳河自尽的位置。”

宋云策两腿发软，差点直接栽倒。

他扶着桥，勉强支撑着让自己站稳。

“娴儿，你别说这些话……”

娘子二字已经唤不醒这个女人的真心，他只能换一个称呼。

燕婉娴却看着他，红唇微微扬了扬。

“若你也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和容珩一样溺水而亡？”

宋云策瞳眸震颤，整个人带着惶恐。

“你……什么意思？”

他下意识迈开腿就想逃，却被燕婉娴拽住了胳膊。

“娴儿，你……”

燕婉娴脸上依旧挂着浅浅的笑：“阿策别怕，我们一起去陪容珩。”

她说完，便牵着宋云策的手，一步步走下河堤，朝着河水深处迈去。

第16章

河水没过膝盖，衣袍被浸染成深色。

宋云策吓得脸色煞白，一步也迈不动。

“娴儿，别这样……”

他竭力挣脱，但他怕水也怕燕婉娴直接把他推下水，但宋云策其实也在赌，赌她只是在试探自己，所以只能拽着燕婉娴的衣袖。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娴儿这样对我！我不想死，也不想去陪容珩”

燕婉娴对他的哀求闻所未闻，直到拉拽着人又往深处走去。

冰凉刺骨的河水，没过了腰肢，没过了胸口。

一直到颈脖处，宋云策已经惶恐到失了魂，从祈求到只能哧哧的求救。

“不……不……”

直到这一刻，燕婉娴才停下对宋云策的拽扯。

“阿策，你怕死吗？”

她问得轻飘飘，好似只是在问询宋云策吃没吃饭一般。

宋云策看着没过自己胸前的水，想起自己儿时差点溺死的一幕，煞白的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只能战战巍巍摇头，又点头。

燕婉娴凝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又好似在透过他凝视另一个人。

“明明都是男子，你这么怕死，容珩难道不怕吗？”

“那个人，怎么会想到要用这种死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