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心蔓也在最后一刻抬手护住了自己的头,只有手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钻心的痛传来,她额头上渗出冷汗。
余珂心疼地看着她:“没事啊,没事,心蔓,我这就给你处理伤口。”
秦飞昂站在一旁,眼神凝在裴心蔓流血的手臂上。
可裴心蔓只是麻木地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嘴唇动了动。
“我输了!”
余珂没听清:“你说什么?”
裴心蔓闭上眼,意识彻底陷入了黑暗。
这一睡,失眠了很久的裴心蔓,竟然梦到了裴元雄。
“心蔓,爸爸给你买了芭比娃娃,喜不喜欢?”
“不喜欢娃娃,喜欢车?那等你满十八岁的时候,爸爸就送你一辆跑车。”
裴元雄算不上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他几乎没有时间陪伴家人。
但在物质方面,总是尽可能给她和母亲最好的。
母亲自杀后,裴心蔓恨不得去警局举报他。
可裴元雄说:“心蔓,你已经没有妈妈了,难道你现在还要亲手送爸爸去死吗?”
裴心蔓做不到,所以她只能选择从此不再见他。
刚到国外没多久,是她的十八岁生日。
那一天,她的账户上多了一笔足够她买下所有喜欢的跑车的钱。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条未知号码发来的信息。
【心蔓,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你永远是爸爸最爱的小公主!】
她将裴元雄转来的钱全部捐给联合国公益基金会后,将那个账号销户,又换了新的电话号码。
好像这样,她就能跟以往的人生切割。
后来,她收到国内的消息,她从小住到大的别墅即将被查封拍卖,裴元雄不知所踪。
二十一岁的裴心蔓回国处理好一切,她很冷静,冷静得近乎麻木。
一切结束后,她去到母亲的墓前。
“妈妈,我没有家了。”
“一个人太孤单了,我来陪你好不好?”
裴心蔓醒来时,夕阳顺着窗户照进来,美得像梦。1
枕头湿了一大片,她摸了摸一片濡湿的眼睛,想起来梦里未完结的后续。
从母亲的墓地出来后,她买了一张环游世界的船票。
随便死在哪里都好,她这样想着。
然后在索马里亚丁湾,她遇见了秦飞昂。
那一天的阳光很好,就像今天。
满载着阳光的红旗下,秦飞昂的眼神那么坚定,坚定得好像随时可以为了自己的信仰付出生命……
裴心蔓起身打开门,看见不远处一身利落戎装的秦飞昂正在指挥海军们收拾装备。
她愣了一下,走上前平静地问:“你们要走了?”
秦飞昂背脊一僵,回头,眼神却落在她缠着纱布的手上。
“嗯,任务完成,今天离开。”
裴心蔓并不意外,他总是这样,每一次都来去匆匆。
相对无言半晌,裴心蔓再次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的,那个人是我父亲?”
秦飞昂眼底好像笼了一层雾,让人看不分明。
“他身上掉落的钱包,里面有你的照片。”
裴心蔓说不清这一刻是什么滋味。
那是她最恨的人,却也是给予她生命的人。
裴心蔓声音轻的像一缕烟。
“我和他已经十年没见面了,有时候我也会想,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秦飞昂,谢谢你告诉我答案。”
“也谢谢你……陪我这么多年!”
让她挣脱迷惘,找到自己的信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