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屏退宫女,整个人软软的靠在怀中。

我有些诧异她会选择留下,毕竟以前,王司珩就算是无病呻吟,她都会头也不回地抛下我。

如果是从前,我一定会满心欢喜的搂着她的腰将她往床上带。

可如今,我摔得太惨,望着万人之上的她,早已没了想要风花雪月的旖旎心思。

思及此,我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嗫喏道:“陛下,您去看看帝君和小皇孙吧。”

谢心慈微微一顿,坐直身子,冷眼看着我。

“你真让朕去?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挑不出错:“小皇孙的身体事关江山社稷,不容疏忽,陛下应该去。”

谢心慈目光晦涩看了我片刻,一言不发起身而去。

冷清的寝殿,独属女人身上的香味一点点消散。

没一会儿,李公公进来了。

“主子盼了陛下那么多年,这次却亲手将她推开,下次她再来您宫中就不知是何时了,您当真舍得她走?”

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毫不犹豫回答:“舍得。”

曾经我舍不得谢心慈,总会千方百计地挽留她。

可如今这把年纪,我只想放过她,她也放过我。

第2章

被谢心慈翻过绿头牌后,我似是纾解了胸中淤堵三十年的郁气。

整个人从浑浑噩噩的状态变得清明起来,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翌日清早,冷风凌冽。

我走出凌禾宫,想看看这宫墙柳绿的风景。

御花园中红梅成林,冰湖边的秋千,都是谢心慈曾许诺要送我的礼物。

那时她还没成为至高无上的女帝,只是个不受宠的公主。

她会温柔笑着,微躬身拂去我肩上的积雪:“璟轩,你喜欢红梅,日后我会为你在宫里种一片红梅,等花海成林,我们也会儿孙满堂。”

红梅已成花海,这场雪也已下了几十年。

纷纷扬扬,难见故人。

我正晃神之际,身后徒然响起谢心慈的声音。

“璟轩,你怎么在这?”

我微微一顿,转身行礼。

正要开口说话,谢心慈的脸色却沉了下去。

“这梅林是朕与帝君一起种下,后宫任何人不得入内,侍卫们都是怎么回事?什么人都敢放进来!”

我攥紧袖内的手,驱散了一些冬日的冷意:“臣知错,现在就走。”

说完,我立即行礼离开。

刚转身,就看到梅树下站着一个身穿朱红华服的男子。

“璟轩?”

对方出声,我才恍惚认出他是谢心慈的夫君,亦是当朝帝君王司珩。

他的面容已不再年轻,可举手投足间却是岁月沉淀的稳重。

跟我这个失宠三十年的男宠比起来,他实在是风采依旧。

我紧紧攥着手心,拱手道:“见过帝君。”

王司珩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他身后一众后宫男子看见我,悄声议论。

“这就是那个……为攀附叛军首领,放言和陛下断绝关系,还携带细软逃跑的沈公子?”

“他怎么会来梅林,难道他又想和帝君争什么?”

若是三十年前年轻气盛的我听到这些讥诮的话,必然会要解释一番。

可自从失宠后,谢心慈便说过,像我这样忘恩负义贪恋权势的人,就连皇宫里最下贱的太监都比我强。

如今的我已然麻木,心底掀不起一丝涟漪。

只是低着头弓着身,依旧保持着对王司珩行礼的姿势。

“好了!”王司珩微笑着制止了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