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不舍的又揉了揉姐弟俩的脑袋,对着季丰收可就没那么好的语气了:“照顾好月娘和孩子们,不然···你知道的。”

季丰收想到了岳丈家里祖传的杀猪手艺和四个膀大腰圆的舅哥,身子一抖立马保证:“大哥放心,我到了地方立马给你们写信!”

为表自己的决心,他抡起包袱打算扛肩膀上。

结果用力过猛,包袱在脖子上抡了一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大舅哥看的眉头紧皱,嫌弃的伸手拉起他。

“失误··失误··呵呵。”季丰收尴尬的站起了身子。

周氏没等他在这里浪费时间,一把夹起自己相公和包袱就朝着流放的队伍里跑去。

眼看着岳母和大舅哥嫌弃的眼神越来越远。

季丰收干脆彻底放弃形象,手脚像是面条一样软绵绵的垂下来,坦然的被周氏夹在腋下朝人群跑去。

罢了罢了,反正又不是头一回丢人。

另一边的县衙,由主簿带着一些陈年旧粮去见上峰了。

他和典史一商量,两人决定把这些事全都推到死去的县令和张昌的身上。

两人的死因太过诡异,为避免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再让上面前来调查。

两人合计把衙役封了口之后,一致对外宣称县令是突发疾病没了。

马不停蹄草草县令葬了之后就绑了张昌赶往州府。

最后被打的剩了半条命,花钱才保住了性命。

至于税粮,这对知府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为避免闹出更大的事情传到上面,自己补上了。

在牢里的日子不好过,没想到等踏上了流放之路,更加难受。

秋老虎正是厉害的时候,太阳在天上不留余力的散发着威力。

每个人都走的汗如雨下。

李大娘的高热反反复复一直没退,几个儿子轮流背着她上路。

媳妇孙子跟在后面,脸上全是沉重的表情。

“都给我快点!今天要走上四十里才能休息,上午耽误的时间现在要赶出来,谁敢耽误行程,就别怪我不客气!”

张子为在前面,鞭子抽出一个空响,眼神凶猛的盯着队伍里的人。

季长樱稍稍落后了一些,把在县衙搜到的金疮药和两片退烧药去掉包装拿了出来捏在手心,又摸出一个水囊。

等和季石林挨近的时候,她悄悄把东西递给了他:“这是我偷偷藏的金疮药,白色的是退热药。”

季石林不敢耽误,慌乱的伸手接过。

捏着东西,他哽咽着说了声:“谢谢。”

不管是什么药,只要现在能给他娘吃,他都想试试。

季长樱没多说什么,递了药之后就拉开了距离。

季石林目送她走远。

内心挣扎了不过两秒,狠了狠心,快走几步让弟弟放慢速度,就把从没见过的白色药片迅速塞到了老娘的嘴里,又灌进去一口水。

现在这个情况已经没时间给他多犹豫了。

不管这药到底怎么样,总要试一试。

季长樱还不知道季石林下了多大的决心才给老娘喂下了药,她这会儿还算精神。

粗略的数了数,流放的季氏一族共有两百多人。

除了莲花村的那些,剩下的应该全都是从京里被流放过来的。

京里的人数不少,但看上去关系却不怎么和谐。

很明显的分成了两边,走路都不想挨一起的那种,还有人一直愤恨的瞪着最前方的一家子人。

季长樱猜那家人应该就是季大人的家人了。

随即她收回了视线,反正与她无关。

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只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