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脸颊到下巴,滑向脖颈,再游走上嘴唇,叶晋舟被撩拨的耳根直痒。
虽然这般调情以前也有过,但此刻的情境、此刻的心情都不复往日。
不知觉间,他合上眼皮,第一次主动接受了汪潮的示好。
唇舌相抵,气息交缠。
汪潮抚上他的耳垂,一路摩挲上耳廓,耳钉抵在手指上有些冰凉,却叫人胸口火热。
“你打了好多耳洞啊,一、二……”他细细数着,从下往上,一颗都不曾落下。
直到两边数完,他才停下动作。
“七颗,真的好多。”
叶晋舟的耳垂很圆很厚,老人们都说这样是有福之相,可汪潮不信。若是真的有福,他的哥哥也不必过得那么苦。
他收回了手,眼底漾着涟漪。
他将叶晋舟打横抱起,又吻上嘴唇:
“去床上吧。”
第十五章 由景
深夜的房间沉入春意。
叶晋舟将脸埋入枕头,从缝隙里艰难喘息。
他不想发出任何动静,他怕一旦呜咽出声,就代表自己全身心投入了汪潮的节奏。
“好爱你……”汪潮压低身子,在他耳边诉说着爱意。
叶晋舟被粗重的低吟激得血液沸腾,整个人猛地蜷缩,像只猫一样弓起了背。
脊椎骨节分明的背部,不断接受着来自汪潮额前的汗珠,每一滴的下落,都在灼烧他的肌肤。
床如泥沼将二人吞噬,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直到身体疲累不堪,直到精神世界被彻底满足,汪潮才枕进叶晋舟怀里,伴着强烈心跳沉沉睡去。
他又做梦了。
梦里,他回到了十八岁,正站在一家商店外,一窗之隔望着久违的叶晋舟。
“小山哥哥……”
胸口的踊跃呼之欲出,自十岁那次争吵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这个哥哥。
叶晋舟的身上没有了当年的明朗澄澈,整个人被白炽灯包裹着,透着一股阴郁颓丧。
汪潮长出口气推门而进,拿了两包奶糖走向收银台。
嘀、嘀。
“十五块八。”
熟悉的声音传进耳蜗,他不敢抬头。轻轻睨上叶晋舟的脸,忽的,二人对视。
那一瞬间,汪潮感觉心脏要从喉咙里掉出来了。“对不起”三个字同时哽在喉间,不知如何开口。
他期盼叶晋舟还能记得他,又怕叶晋舟对自己那句“滚吧变态”还在耿耿于怀。
片刻,叶晋舟轻声问:“还有要买的吗?”
“啊?”汪潮抬头。
很显然,哥哥并没有认出他。
他掏出手机扫了码,悻悻摇头。那句对不起,临走之前终究是没说出口。
辗转难眠几个夜晚,当汪潮终于鼓起勇气再去商店找叶晋舟时,得到的却是对方已经离职的消息,就连曾经的手机号码也成了空号。
几个月过去再没找到日思夜想的身影。临到出国,他也只能托卢尚继续帮忙寻找。
好在卢尚够兄弟,靠着一张不太清晰的大头贴,愣是在一家花店找到了叶晋舟。
独身一人在国外的汪潮靠着兄弟发来的照片排解苦思。
想念与愧疚不断融合,久而久之,这份隐晦的情感逐渐在胸口沸腾,翻起了炽烈不灭的强烈欲望。
梦醒了,汪潮回到了现实,他摸到身边,放心的缓了口气。揽人入怀,紧紧不肯放手。
叶晋舟在半梦半醒间感受到动静,如卸下防备的猫,朦胧翻身贴了过来。
平缓的呼吸扑上胸口,挠得汪潮困意全无。顺势起身压上人,再次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