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内容,他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其实对于他来说,汪潮去了哪里,处理什么事情,都无关紧要。
他想表明的态度很简单,无非就是叫汪潮别再挖空心思的讨好自己。那样彼此都太累。
叶晋舟捧起手机,顺手转回一千元钱,备注标明[古姐代转]又转了两千,备注标明[余欠两万一千元整]
十几公里之外,汪潮终于见到了父亲汪年兴。
他刚撞上汪年兴的眼神,低头就瞧见了转账,心脏随文字一震,此时就算痛,也没法张口和父亲诉苦。
汪年兴见他心不在焉,于是直接发问,“怎么?还有事情没解决?”
汪潮忙悻悻收起手机,僵硬的挤出笑容,回道:“没啊爸,就、就是新闻推送。”
他面对着汪年兴,坐到沙发上,轻睨一眼将自己晾到一边的父亲,又忙垂下眼睛。两只大拇指不停在身前交绕,胸口烦闷得厉害。
汪年兴盯着电脑看了许久,这才开口:“我瞧你瘦了,国外的饭是没家里好吃吧。”
“啊?嗯。”
咕嘟。
汪潮的喉结不自觉滚动几番。虽说他也很想父亲,但如此亲近的相处方式,他还是没有太习惯。
想起上一次听到父亲这么关心自己,还是去年在国外过年时,汪年兴特意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特别想吃的家乡特产,准备给他寄一些。
说来也怪,父亲好像都不怎么会和孩子打交道。他们唯一表达爱的方式,就是想让孩子吃好穿暖,别无其他。
汪年兴终于看完了报表,摘下老花镜,一边揉着睛明穴一边交代着事情。
“公司最近要开新项目了,这段时间你要没事,就来总店参加参加会议,学学东西,兴港那边的早会就不用去了。”
听到这话,汪潮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对于酒店管理,他没有任何经验。
回国不到一个月,汪年兴也只是叫他去兴港,领了个所谓的宣传部经理的养老位置,似乎并没有产生将家业传给他的想法。
当然,汪潮也自得其乐。毕竟他对自己在汪家的位置有很清晰的认知,也并不想图汪家什么。
既然父亲开口让他去学习,那他只要听话照做就行。
思量再三,于是点头应道:“好,爸,我知道了。”
在汪年兴面前,汪潮一向谨慎乖巧。
汪年兴养了他十二年,费心费力培养,才让他脱胎换骨,从一个连初中都没毕业的农村小孩,蜕变成为能自己独自开展的青年商业画家。
于情于理,他都应该感恩。
而已故的养母夏春兰更是顶着所有压力,将他领养在身边。一句“这孩子是我的福星”便堵住了所有持反对意见的亲戚们的嘴。
每每想到养母夏春兰,汪潮鼻头就会忍不住发酸。
那么好的一个人,走之前都在惦记着他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儿子,生怕汪年兴会委屈了自己。
反观生母万玫……
呵,不提也罢。
眼见汪年兴起身套上了大衣,汪潮紧跟着起来,关心道:“爸,您刚回来得好好休息,我送您回家吧。”
汪年兴听得心头一暖,手却挥着,“行了,等会儿还有事要出去谈,你有事就去吧。”
末了,又不忘敲打一句,“进来就想这想那的,别招惹什么不该招惹的人,给自己添麻烦。”
汪潮读懂父亲这话背后的用意,不敢反驳,点头答应后匆匆离开总店。
一上车,他立刻给叶晋舟打去电话,彩铃响了几遍不见有人接听。油门一踩,杀到大学支路,他不死心的又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这下汪潮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