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音笑了笑:“我知道呀,厂督很坏很坏,会吓唬我,还把我当成棋子。但是他会给我买裙子,带我去看月亮,费尽心?思治好我的病,还会给我穿鞋子,背着我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他把我救出来了。可是他现在变成这样了,只?有我能陪着他啦。”
福安怔怔地?看着她,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很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徐音吸了吸鼻子,搬了凳子放在厂督的床边,看着他的睡颜发愣。
不知道为什么,大滴大滴的泪水从她的眼眶滑落。
泪珠落在手背上,她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
但是和那天在破庙里不一样。被当成棋子,徐音还是恨他的。她本来以为她会怕他、会想远离他、会想不顾一切地?逃跑……但是她没有。
厂督变成这样了,只?有她能陪着厂督了。
“福安,你说?我真的是一枚棋子吗?”徐音骤然说?,“他们在朝堂上打啊打,而我就?是一枚棋子……厂督经常用‘棋子’这个?词,应该没错吧?”
福安跟在魏玉身边那么久,这点利害还是知道的。
“以前是,”福安低声说?,“但是”
徐音突然感受到什么人的目光,骤然抬起头来。
对上一双深黑不见底的眸。
魏玉和她对视了一瞬,终于开口:“你不是棋子。”
他声音有些哑,压得很低,但徐音能听?得很清楚。
“我……不是棋子?”徐音指着自己说?,“我不是棋子吗?那我是什么?”
魏玉浑身都疼,尤其是胸口,受了箭伤。他咳了一声,淡淡说?:“妻子。”
徐音听?见这句话?,一张白?皙的小脸有些发红,没接他的话?:“厂督,我给你端药喝!”
魏玉看了她一眼,徐音忙跑到厨房去端药。魏玉看了她一眼,本来想让她别走,还是作罢。
也罢。
看着她蹦蹦跳跳离开的身影,魏玉嗤笑了一声,倒真是个?缺心?眼的。
福安守在魏玉的身边给他检查了片刻伤口,问:“厂督,可要?请大夫来?”
魏玉摇头:“不必。”
阳光在指尖跳跃,魏玉惨白?的脸也恢复了些血色,他半阖了眼,忍住胸腔想咳嗽的欲望。
福安实在是忍不住。目送了徐音离开后,他压低声音问:“奴才斗胆问一句,厂督可是对夫人有情?”
魏玉没说?话?。屋子里很安静,只?能听?见西洋表滴答滴答转动的声音。
福安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答。
厂督不会生气了吧?
他正想认错,却看见魏玉轻轻地?点了下头。
“嗯。”他的声音很哑,细不可闻,“咱家认了。”
喜欢一个?人,才会想把一颗心?都掏给她。
“厂督……”福安叹了口气。
“咱家有分?寸,知道自己配不上她。”
魏玉的语气很淡,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徐音像是一张纯洁无瑕的白?纸,自己不想把这张白?纸弄脏。
正是因为喜欢,才想把最好的都给她,让她过得不再痛苦。
福安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只?说?:“奴才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去。”
在维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后,徐音终于端着药进屋:“厂督,我喂你喝药!”
小姑娘侧着光,光亮柔和,她弯着唇,像是得了一个?什么天大的好消息,笑意盈盈。
福安很识趣地?退了出去。徐音端着药坐在魏玉床边,将药放在了床头。小姑娘端着药吹了吹,对着就?想尝一口,药汁却洒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