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水包裹着徐音, 她抱住自己,仰头喊了一声:“你都看见了!”

魏玉的耳根有些?红, 他遏抑住自己的心猿意马,佯装镇定:“你那么冷的天不穿衣裳就出屏风?”

“我忘记将衣裳带进来?了,”徐音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大半夜你干嘛过来?呀?”

“……”

见魏玉不说话,徐音更是觉得自己委屈:“看见有灯你还过来?……”

她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缩在浴桶里,任由水一点点变冷。天气太冷,水容易变凉。她不敢出来?,实在是气不过,又骂了一声:“流氓!”

说完,她这?才觉得自己胆子实在是有些?大。

厂督是什么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手段狠辣,天天说要杀了她的人。

她居然对他发脾气!

徐音一怔,将自己泡在浴桶里,慌张代替了委屈。

厂督不会把自己剥皮抽筋罢?!

魏玉在屏风外停了下来?。

徐音以?为他在摸他的刀。

她缩了缩身?子,却听?见自己耳边传来?轻轻的一声,有些?哑。

“咱家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没关灯。”

徐音一怔,从?浴桶里抬起头来?。却又听?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没想?到是你在沐浴。”

“哦。”徐音听?她这?么一说,心里放松下来?,揉了揉自己发凉的脖子。脑袋保住了。

“看见你……没穿寝衣的模样,”魏玉的声音越来?越哑,“对不起。咱家的错。”

徐音一怔。

手段狠辣、生杀予夺、在外叱咤风云的厂督,在给她赔罪吗?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那一句“是咱家的错”,她听?得尤为清晰。她从?未听?过厂督为什么人低下头颅。虽然的确应该道歉,但以?厂督的性子,他不可能这?样做呀……

厂督在未自己破例吗?

徐音抿嘴,没有说话。

魏玉的声音夹杂了慌张:“需要我做些?什么?”

徐音没有给出答复。

屏风的魏玉更慌张了:“咱家错了,咱家给你拿干净的寝衣。”

徐音还是没有说话。

她泡在浴桶里,总觉得气氛有些?古怪。厂督这?些?日子本来?就古怪,今夜确实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小声说:“嗯。”

听?见屏风后的徐音终于是有了答复,魏玉便往门外走,走之前?还顿了顿。

他沉默地抬步,离开了净室,带上了门。

不知为何,徐音总觉得屋内很热。她呼出一口浊气来?,继续抱着自己缩在浴桶里。

之前?她认识的魏玉,绝对不是这?样的。

他凶,他不耐烦,偏执阴鸷,总吓得自己想?哭。但是这?些?日子的厂督,会在自己难过的时候带自己去看月亮,给自己穿衣服鞋子,抱着自己往恐怖的魏家大宅外走,会向?自己道歉,会给自己系披风带子……

奇怪,真是奇怪。

徐音想?,从?来?没有一个人对自己这?样过。

但是这?些?时日里,自己和厂督的确很开心。这?十六年?来?,从?来?没有这?般开心。

厂督好像也没那么坏嘛。

徐音这?样想?。既然他没有那么坏,过两日,她就鼓起勇气说徐家的事情。

·

此时,皇宫。

“废物。”皇帝居高临下地睥睨着玲珑,“朕叫你做这?些?事情,你是怎么做的?你真是让朕感到失望!”

茶盏被摔得粉碎,那茶瓷碎得狰狞。

玲珑感受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