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栩被池烨真挚的表情所打动,他会心一笑,说:“不用唱歌,我也不会唱。”他犹疑了一下,低声说,“要不你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
烛光映在池烨茫然的眼底,他怔怔地看着严栩,在蜡烛已经燃掉了三分之一时才清了清喉咙,端正了坐姿,认真的说:“生日快乐。”
“谢谢,”严栩真诚地说,然后他盯着温暖的火光许下了一个愿望,轻轻地吹灭了蜡烛。
两人小口小口把蛋糕吃完,池烨说要帮忙把锅碗洗了,严栩必然是不肯的,池烨只好在严栩清洗锅碗瓢盆时,帮忙把店里的桌椅给整理了一番,然后把地给扫了一遍。
严栩洗完餐具擦着手走出厨房,无奈地看着池烨忙碌的身影,真心觉得自己之前被对方的表象欺骗了。池烨并不凶,只是不说话的时候表情冷峻显得凌厉,其实人很温和、老实,甚至老实得有些木讷。
两人忙活完时间已经不早了,池烨说准备回去。
严栩送他到门口才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抿了抿还略带奶油甜味的嘴唇说:“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严栩,严格的严,栩栩如生的栩。”
池烨默念了一遍,才笑笑说:“我知道。”停顿一瞬又急忙解释,“有一次吃饭的时候有人来给你送东西,我帮你接了一下,看到纸箱外边写着你的名字。”
“原来是这样,”严栩笑笑,“那咱们就算认识了吧。”
“嗯,认识了。”池烨“呵呵”一声笑得憨厚,欠身帮严栩挡着风,“风太大了,快进去吧。”
“好。”
池烨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又回头,再次跟严栩说:“祝你生日快乐。”
第6章 礼物
目送池烨颀长挺拔的背影消失于路灯辐射的灯光之下,严栩关门上了楼。
二楼是个小一居室,一个勉强算作客厅的小厅外加一个房间一个卫生间,虽然局促但很温馨,而且最大的好处就是没有厨房,不会有油烟问题。
严栩坐在客厅的小沙发上,懒洋洋地靠向沙发背,头也尽量往后仰,双眼放空看着头顶雪白的天花板。
精神放空的同时,一些令人不那么愉快的画面不自觉地在眼前浮现。
精致的蛋糕、生日蜡烛、一桌的美食、湿漉漉又蹭了一地灰尘的白袜子、烟灰蓝色的棉绒拖鞋、陆秋英的推搡、方建国浮在脸皮上的笑意、严栢的轻蔑以及方锦铖的轻声细语。
严栩像过电似的坐了起来,双肘撑在膝盖上,将脸埋入掌心之中,用力地搓了搓发烫的脸颊。
人对于尴尬窘迫的事情总会记得很久很深刻,久到风烛残年还会蓦然想起,深刻到午夜梦回都要蜷缩起脚趾,更何况对他来说,尴尬、窘迫的一幕幕不过才过去两个多小时而已。
他将十指插入发间,双眼盯着垫在茶几下边的深灰色混纺地毯,良久之后长吁一口气,站了起来。
他捋了一把被自己揉乱的黑发,把拉到下巴颏的羽绒服拉链给拉开,然后双手插进口袋,把口袋中的东西摸出来。一张叠起的收据和钥匙、手机一起被放在了茶几上,看到收据他突然想起,刚才忘记还给池烨了。
把收据压在手机下面,严栩在心里又默默提醒自己一遍,如果明天见到池烨,一定要还给对方。池烨手指上的伤一看就是工伤,肯定得拿收据报销。
想起池烨,严栩紧巴巴的心口像被羽毛轻轻扫过,眉心也跟着舒展开来。
他想,其实今天也不算糟糕。
有人陪他过生日,跟他说了生日快乐。他许了心愿吹了蜡烛,也吃了蛋糕,挺好的。这样想着,他脱掉身上的米色毛衣,转身走进了浴室。
第二天,严栩照常早起开店。
中午快一点时店里的食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