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白皙的手伸出来,拨开帘子,神色恹恹地打了个呵欠,随后在两名内侍的服侍下穿戴整齐,前往大殿。
众鬼和头发花白的老者已恭候在此。
“天道算出上一任冥神即将退位,按照规定,殿下需在这浑天炉中抽取一劫,待历劫成功归来之际,便可顺利继任。”老者手中拄着拐杖,佝偻着腰道。
被称作“殿下”的男子样貌年轻,微微颔首,遵循天道定下的规则,上前将手置于浑天炉中,不过三息,抽出一支玉签。
其上有字,在众目睽睽之下浮于半空之中,引起一片哗然。
“怎么会是情劫!”
“殿下居然抽中了最难的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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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滴
床头柜上的闹钟准时响起,打破清晨的宁静。
闻翟不是个会贪睡的人,今天却是在闹钟响第二遍时才醒,伸手关掉后刚要从床上坐起,蓦然察觉身边多了一处温热。
他扭过头一看,一张精致且陌生的脸蛋撞入眼帘。
对方离他很近,熟睡的样子看起来毫无戒备,很是放松,嘴唇粉嫩饱满,跟随呼吸小弧度地翕张。面部轮廓几近完美,是那种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的好看。
意识到昨晚上不是在做梦的闻翟眉头越蹙越深。对方一条胳膊搭在他身上,好不容易扯开,脚又压了上来,不偏不倚压在某个到了早晨格外容易精神的地方,并无意识地蹭了蹭。
睡相真差。
闻翟脸色难看,仿佛黑云压城,深吸一口气后猛地掀开了被子。
大量冷风陡然灌入,江听雨也被他闹醒,坐起来后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明显还很懵,分不清在哪,转身又要去抱被子。
“阎爷爷,我再睡一刻钟就起……”他声音含糊。
爷爷?
闻翟握着他的手腕拦住他,感受到不一样的皮肤触感,又迅速松开了手,扫了眼沾上另一个人体表细菌的掌心。
江听雨对他眼底闪过的嫌弃无所察觉,回过头,发出很轻的不解:“嗯?”
闻翟收回视线,落在他身上。
长相再看第二眼依旧漂亮,一头和古人一样的乌黑长发轻柔垂落在身侧,肌肤又白又细腻,看不出半点瑕疵,如初雪覆盖下的瓷器。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对方压根就没穿衣服,就这么在他床上和他睡了一晚上。以细菌每二十到三十分钟分裂一次的速度,这一晚上就能滋生上亿。
“唔,你好,我叫江听雨,今后住在这里。”江听雨已经清醒,说完感觉这话有点像恶霸,几秒后又补了一句:“可以吗?”
闻翟语气冷漠,质问:“凭什么?”
江听雨弯唇一笑,眼底跟着荡漾开点点星光,抬手摸上腹部,自信搬出想了一晚上的理由:“凭我肚子里这个。”
阎爷爷教导他,一个男人一生中有两类人最不能轻易抛弃,一是父母,二是妻儿。
他已经两千多岁了,跟这位兄台隔了太多辈份,既然当不了父母,那就从后者入手。
闻翟瞧见他具有弧度的肚子,“恶性肿瘤?”
江听雨感觉他好笨,这都看不明白,进一步解释自己的意思:“我怀了你的孩子。”
“……”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闻翟对他的智商产生怀疑:“你是认真的?”
江听雨郑重点头。
这年头招摇撞骗也不知道编个靠谱点的理由,闻翟气笑,道:“第一,我根本就不认识你,第二,你是男的,在生物学上连子宫都没有,究竟怎么怀上的?”
再多的言语在事实面前都显得无力苍白,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