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了抓着闻翟的手,觉得对方笑得像酝酿了一肚子坏水,当即反悔道:“不亲了。”
“明明是你变虚了。”说罢,脚下跟踩了风火轮般,一溜烟跑进了卧室,离这个“危险分子”远远的。
对面只留下一阵挥之即散的香风,被骂了的闻翟也不恼,伸手摸了一下被主动吻过的唇。
睡前,成功爬上了江听雨香喷喷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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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闻翟已经连着好几天没睡好了,每天晚上一闭上眼,思虑过度的事情就会以梦境的方式进入他的大脑,无一例外都是跟江听雨有关,害得他就算睡觉也睡不踏实,尤其是前天晚上做的一个梦。
阴云沉沉地压着天际,偶有寒风而过,发出尖锐的“呼呼”声。
刑场中央,一根粗壮的木桩矗立在那,表面粗燥不平,色泽暗沉,沾染着无数血腥过往留下的痕迹。
一人头戴黑色头套,看不清脸,穿着一身脏兮兮的白色囚服,在他面前被人压上行刑台。
随着监斩官手里的斩首令牌“啪”一声落地,身材魁梧的刽子手吐出一口辛辣烧酒,举起手中三尺有余的鬼头大刀。
刀刃反射出冰冷的寒光,刺得闻翟双眼生疼,浑身犹如被毒蛇缠绕上,遍体发凉。
刀落的瞬间,梦境戛然而止。
闻翟无法再知晓后续发生了什么,背后的睡衣早已湿透,直至今晚得以将江听雨抱在怀里,那份长达几十个小时的不安才终于减弱些许。
江听雨不理解闻翟为什么一上来就抱他,还抱得那么紧,快把他给勒断气了,根本没法入睡。
他试着从闻翟的双臂里挣脱出去,道:“你抱得太紧了,我不舒服。”
身后的人将手松了一点,但依然不肯完全放开,仿佛这已经是他最大的退步,头亲昵地埋进他肩窝里,声音从耳边传来:“你不是到了晚上会怕冷吗?”
是这样没错,但是……
江听雨开口道:“我现在神魂已经修复好一半了,感觉冷的话可以用法力或者开空调,你不用再这样。”
身后的人有好一会没有回应,江听雨看不见他的脸,只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感受着落在颈后的热气。
就在他怀疑闻翟是不是睡着了时,响起一道疲惫微哑的征询:“让我再抱一会好吗?”
其实在超市撞上闻翟,对方给他检查有没有受伤时,江听雨就看到了闻翟眼底的红血丝,密密麻麻地在眼球上交错纵横,像是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
江听雨的心脏不由有些闷,没再说话,安静地窝在他怀里,似乎默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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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江听雨是因为手上的动静被闹醒的。第一次的时候,他不耐烦地将手抽了回来,连人带手一块重新埋进被子底下,继续享受周末不用上班赖床的乐趣。
结果没多久,他的手就又被人捉了出去,一会摸摸他手腕,一会捏捏他的手指和关节,好像他的手是什么尚未完工的艺术品,需要造物主的进一步精雕细刻。
江听雨全身上下都很白,手指更是如此,玉雕似的莹润,表面没有半点瑕疵。指头习惯性不爱留长指甲,保持着饱满又带点粉的状态,是一双很好看的手。
连闻翟都不得不承认它很有吸引力,所以才有了第二次将他的手重新捉出来。
少顷,江听雨终于忍无可忍,艰难地睁开厚重的眼皮,拖着慵懒的鼻音,问:“干嘛啊?”
闻翟坐在床头,丝毫没有扰人清梦的愧疚,淡声提醒道:“快十点了。”
“哦。”江听雨抽回手翻了个身,他这次捏着被子边缘,将自己往下埋得更深了,脚都挨到床尾,这才在床中央蜷缩起来,顶起一个巨大的鼓包,舒舒服服地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