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陪着你。”
林清欢心中安定了很多。
师母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
老师不在,她会代替老师保护师母!
……
法庭的白炽灯管在天花板上投下冷硬的光斑,林清欢捏着旁听席的金属扶手,指节泛白。
被告席上,师母蒋若梅的脊背弯得像片被霜打蔫的荷叶,浅灰色风衣领口沾着星点雨渍。
“根据《野生动物保护法》,被告蒋若梅驾驶机动车撞死国家二级保护动物白腹隼雕,且未及时报警救助,情节严重,我方请求法庭判处有期徒刑六个月,并处罚金一万元。”
原告律师陈墨的声音像把淬了冰的刀,在寂静的法庭里划出清晰的裂痕。
他领带是深灰底色缀着细碎的银线,神色疏离而又锋利。
蒋若梅的辩护律师王建军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声音发颤。
“被告当时以为撞到的是普通野鸟……而且现场没有监控,不能确定白腹隼雕的死亡时间是否在撞击之后……”
“反对!”陈墨猛地起身,西装下摆扫过桌角。
“我方已提交司法鉴定报告,明确记载白腹隼雕的死亡原因系钝性外力撞击,且死亡时间与被告驾车经过该路段的时间完全吻合。王律师难道认为,一只国家保护动物会在马路上被撞死之后,恰好被被告的车碾过?”
旁听席传来低低的窃笑。
王建军的脸涨成猪肝色,翻着手中的资料却半天说不出话。
林清欢盯着司夜宴调查之后,最终送到她面的鉴定报告,忽然注意到封面角落的一行小字。
“样本类型:羽毛组织”。
司夜宴看到她的表情变化。
微微蹙眉。
“发现问题了?”
她点点头。
“也许能帮到师母。”
司夜宴知道她心里面一直因为刘安正的事情愧疚。
如今能偿还一些,也许能好受点。
“我来处理。”
他起身离开旁听席。
没过多久,就因为双方律师吵的比较凶,暂时休庭。
林清欢起身去了比较安静的位置,再次去审核资料。
但……飞鸟的身体完整,没有任何组织采样的痕迹。
之前她很少接触法律知识。
但是因为跟陆承洲离婚,她被迫成为原告。
后来就开始学习相关知识。
再后来,医院里面为了提高法律意识,避免出现一些医患纠纷的时候让问题加重,便经常举行普法活动。
若是没记错的话。
提取DNA样本需要活体组织或羽毛根部的毛囊,而照片里的飞鸟羽毛平顺,根部紧贴皮肤,显然没有被采样的迹象。
可陈墨提交的报告里,样本类型却写着“羽毛组织”。
除非,他们根本没用现场的鸟做鉴定。
她立刻找到了蒋若梅,想跟她的律师聊一聊。
蒋若梅本来是拒绝的。
但是王律师倒是脾气好的很。
当然,也许是因为刚才庭审比较紧张,现在希望让更多的人参与进来。
这样就能减轻他的问题。
本来只是想要推卸责任。
没想到却有意外收获。
再次开庭之后。
对方乘胜追击。
所有人都以为被告是没办法翻盘了。
没想到王律师开口了。
“原告方提交的司法鉴定报告中,样本类型标注为‘羽毛组织’,但根据现场照片显示,涉案白腹隼雕的羽毛根部完整,没有采样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