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下腰间的令牌,扬了扬,讥笑道:“这可是你们薛大人求着本宫收下的,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这是你们护龙司的令牌。”
宣华在屋内便听得她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忙让茶芷扶着披了件外衫,靠在床头。
宣仪进了屋,瞟了一眼她脖子上缠的白色纱布,勾了勾唇角,嗤笑一声。
“小九呐,不是当姐姐的说你,为了一个男人,这雪白的肌肤上落了伤疤,太不值得了吧。”
“你那未婚的亡夫,死了也便死了呗,日后等十一弟登基,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让他一次赐你十个八个的男宠,倒时候莫忘了分给姐姐一两个。”
宣华无奈的笑了笑。
身后的薛闻声何曾听过这般放肆大胆的言论,近乎呆住。
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五公主走到跟前,勾着他的下巴,嫣然一笑。
“小太医看傻了,还不为本宫妹妹换药。”
趁着换药的空隙,宣华问起狱中的镇国公夫人。
宣仪坐在窗前,对着梳妆镜理了理鬓边的步摇,撇了撇嘴。
“你那个未来婆母,当真不是个好相与的,幸得她儿子死的早,没得你日后嫁入裴家还要给你委屈受。”
“在狱中一直骂骂咧咧,本宫好心让薛太医为她诊治,她呢?倒是一心求死。”
“依本宫看,那纪氏原本瞧着身子也还算康健,就算是病着,想来一时半会是死不了的。”
她自顾自说着,见宣华垂头,不知在沉思什么。
一时也觉得无趣,站起身来,道:“本宫先回去了,本宫可没空为男人伤心,本宫宫中还有一位俊俏小郎君等着呢。”
说罢,便迈着轻碎的步伐,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脖子上的伤痕在薛闻声的精心照料下,很快便痊愈了,只是还留下了淡淡的疤痕。
宣华摸着那道凸起的粉红色疤痕,皱了皱眉。
哪有女子不爱惜自己的肌肤容颜,疤痕又是留在了这样明显的地方。
茶芷亦忧叹道:“公主,日后可莫要做傻事了。”
宣华对着铜镜,无声地扯出一个笑,傻吗?
她只是不想让裴砚止人死了还担上污名罢了。
七月庆王还朝,声势浩大,就连梁帝也亲自到昭庆门相迎。
宣华早已解了禁足,只觉得父皇仿佛老了许多,不知是长期服食丹药的缘故,还是因宣奕哥哥之死,伤心过度。
萧美人仍旧被关押在冷宫,尚未被处死。
只因废太子在东宫服毒临终前,曾留有遗言,求圣上饶萧美人一命。
物是人非事事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宣华知道,从前那些静谧美好的岁月再也回不去了。
月半,圣上骤然陷入昏迷,一病不醒。
朝臣们为谁主理朝政之事,吵得不可开交。
有人说庆王年长,又是梁帝唯一的亲弟弟,且平定漠北有功,主理朝政之事,当之无愧。
亦有臣子辩驳,既然圣上已有立太子,便该十一皇子做主朝政之事。
宣辰小小年纪,每日天不亮便跟着上朝,下朝后困得连眼睛都睁不开,打着哈欠来蘅芜宫同宣华一起用膳。
他抱怨道:“阿姐,当太子可真累。”
“那些个大臣,每日为了点小事争来吵去,好生没意思。今日林御史为许太尉家中多纳几房小妾上折子,明日崔大人又为李大人多占几亩地上折子,这些个朝臣们,每月领了俸禄,竟干的都是这种事情。”
宣华只得好生劝慰。
如今朝政之事,庆王一手把持着,这些个鸡零狗碎的小事,不过是说出来忽悠宣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