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原是臣对不住公主,抓错了人,幸得公主大人大量。”
“臣这就回去了,不叨扰公主。”
他一边走着,一边心里直乐呵,这下,世子爷那里总能交代了。
等到除夕前夜,宫里四处灯火阑珊,镇国公府的马车停在宫外头,
茶芷扶着宣华出了蘅芜宫,一脸忐忑:“公主,咱们今夜真的要出宫?”
宣华拎起衣裙,迈过门槛,点着头,原是想过不去的,可转念再一想,左右年后他便要去凉州了。
等人走了,就消停了。
马车内,裴砚止一袭月牙白银丝海棠暗纹长袍,半靠在车厢内壁,眯着眼睛,思索着年后凉州战事的安排。
许忠是祖父手下的老将,可惜已经上了年纪。
漠北民风彪悍,兵强马壮,南梁势弱,尤其是这些年略显青黄不接,跟着老国公后面的一批老将军,病逝的病逝,告老还乡的告老还乡。
裴砚止凝神想着,幽幽地叹了口气,庆王人才到晋安,就来了东山军营好几趟,看这架势,日后少不得插手军务。
等的久了,阿晋百无聊赖的挥着手中的马鞭,打着哈欠,时不时问上一句。
“世子,公主真答应您,今晚出来吗?”
问的烦了,裴砚止掀开车帘子,一脚将人踹了下去。
“你有这废话的时间,不如去前面看看人来了没有。”
阿晋麻溜站起身来,拍掉衣服上的灰尘,向着昭庆门的方向去了。
没过多久,就晃了回来,敲了几下车窗。
“世子爷,公主来了。”
裴砚止透过半掩的车帘,就见她一身藕荷色对襟小袄,边角衣领处绣着雪白的狐皮,下搭一件如意织锦百绫长裙,就着月色望过去,云鬓花颜,美人缓缓仿佛从画中走出来。
他嘴角噙着笑意,飘忽的心底这才觉得踏实起来,一扫心头的燥郁不安。
为着她,哪怕是成为圣上手中一枚用完就扔的棋子,他也是心甘情愿的。
裴砚止下了马车,亲自前去迎人,待走近了,才发现她穿的小袄上也绣着淡淡的海棠花纹,两人倒是难得有心意相通的时候。
他牵起她的手,有些凉意,握紧了,想要温暖她。
玩笑道:“公主让臣好等,臣还以为今夜公主不会来了。”
宣华心中一闪而过的念头被他识破,脸颊升起一丝红晕,没有接话。
茶芷见人上了马车,立刻就要跟过来,阿晋才嘴碎得罪了主子,此刻连忙机灵的挡在人跟前。
“姐姐就送到这里吧。”
言外之意是劝她别再跟过来,不要不识趣。
茶芷停下脚步,冷哼一声,瞧着他嬉皮笑脸讨人嫌的样子,还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一路无言,裴砚止只是牵着宣华的手,紧挨着她坐在一处,倒没有旁的逾距之举。
马车到了春岁街停下来,裴砚止抬眼示意她到地方了,扶着人下了车。
宣华望了望人来人往,热闹繁华的长街,不知裴砚止打的什么哑谜。
就见阿晋在他面前说道:“世子爷,一切都准备好了。”
裴砚止上前来,照旧牵起她的手,向着长街深处走去。
“走吧,今夜臣想带公主逛一逛繁华的晋安城。”
宣华放下心来,嘴角微扬,瞥了一眼满街入眼的喜庆红色,不觉得心情好了起来。
两人牵着手并行,隐去尊贵的身份,不过也如同世间最寻常的夫妻情侣一般。
宣华因着在宫内长大,出宫的机会少,对民间的一切都觉得新鲜。
东瞧西望,被商贩的吆喝声,摊子前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