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棋盘之上的白子溃不成兵,只差最后一击时。
宣华歇了心思,幽幽地叹了口气,抬起头,一脸哀怨的望着崔衍。
似是怪他,手下无情。
崔衍将手中的棋子一把扔进棋奁,发出“叮”的一声清响。
“不下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宣华面前,拿起那本方才被她藏起来的《春秋》,走到窗前,望着外头的一片银装素裹,厚沉沉的大雪铺天盖地,将世界染成了雪白色,却觉得心中更加烦躁,无论如何也静不下来了。
山寺里的钟声兀的响起,他看着檐下飘荡的红色绸缎,纷纷扬扬,轻盈似羽毛一般,忽的出声问道:“公主,妙然,可要一起出去走走,常待在屋中也没什么意思。”
妙然连连摆手,推辞道:“还是二位出去,方才送茶过来时,主持说找小僧有事相商,小僧就不叨扰二位的雅兴了。”
“公主常来云觉寺,西山倒是有一处湖泊,冬日里瞧着雪景是极好的,公主和崔兄可以往那边走走,来回也不过一二里的路程。”
妙然说的湖,宣华是知道的。
其名烟波,坐落在西山的半山腰,也不过从云觉寺向着西北方向走下去几百步的路程。
因冬日西山常有晨雾环绕,如薄纱轻笼,云雾盈环,湖面烟波泛滥,故得名“烟波湖。”
崔衍跟在宣华身后,从云觉寺的后门出去。
茶芷倚在门边,望着二人的身影,心中难免担忧起来,若是裴世子知道,公主跟着崔公子一道游玩,只怕是闹上一场。
依着裴砚止的性子,崔公子必然是要遭殃的,她略带同情的目光落在崔衍身上。
宣华见着茶芷脸上迟疑的神色,附在她耳畔轻声道:“放心吧,他不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