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进去,再逃出的可能微乎其微。
她念着阿兄安危。
决心豁出去了:“留在这里。”
李崇润冷声说:“我没听清。”
缨徽拔高声调:“我想留下,求七郎收留。”
李崇润将门关上,“也不是不能收留你。”
他漫然道:“只是我这里也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若要我收留,咱们往后得立个规矩。”
“从前我惯着你,那是我瞎了眼,往后得听我的。”
李崇润扫了眼地上的碎瓷屑,“头一条,你这动辄就要摔摔打打的毛病得改。”
“清扫干净。”
李崇润坐到圈椅里,仰头盯着缨徽:“没听清?”
缨徽握紧拳头。
挣扎片刻,还是决心不吃眼前亏。
拿起粗布,蹲下收整一地狼藉。
谁让形势比人强。
可她到底养尊处优多年,笨手笨脚。
叫瓷片划了道口子,捧在心口涕泪涟涟。
李崇润心里恨极了。
明明看出她故意做戏,引他心疼。
僵了一阵。
霍得起身,把她手里的粗布夺过狠狠掼在地上。
怒道:“你哭什么!”
该哭的是他才对。
那些山盟海誓究竟算什么?
比不得都督府里的一间小院,一个妾室的名分?
缨徽从未见过如此暴戾的他。
一时吓住,止了泣涕。
仰起头呆愣愣地看他。
秋眸浸透了水,亮晶晶的。
分外惹人怜惜。
李崇润触及她眸底深处的恐惧。
立即移开眼,愈加烦躁。
他扶额阖眸,静默许久。
呢喃:“你这个女人,是没有心的。”
多么痛苦的彻悟。
缨徽终于看清了形势。
不管李崇游打的什么主意,用她拉拢崇润也好,想让崇润耽于美色也好。
李崇清一死,幽州局面大变。
七郎君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无足轻重的少年了。
她努力许久,什么都豁出去了。
却连阿兄的面都没见到。
是不是该另辟蹊径?
缨徽心中隐隐不安。
她与崇润的关系出现了极大的裂痕,若再撕扯下去,不知将走向何种地步。
她看向崇润,那双与阿兄肖似的眼睛,她甚至开始害怕。
若知道自己只是替身。
骄傲如他,会做出什么事?
左右互搏,不尽为难。
最终,阿兄还是占了上风。
缨徽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