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无遗憾叹了句:“可惜七郎了,他对姑娘真挺好的。”
缨徽一怔,随即摇头笑了笑。
露水姻缘,合则聚。
她也并没有什么对不起他的。
是他过分纠缠。
合该被摆一道。
也不知是不是感应。
李崇润很快结束议事回来。
主仆三人达成共识。
白蕊倒是沉得住气,如常伺候在侧。
怕红珠漏馅,特意寻了理由差遣她出去做杂活儿。
缨徽仍旧合衣卧在榻上。
思虑万千过后,不免疲惫。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李崇润轻手轻脚进来。
坐在榻边,摸了摸她的手。
刚想躺在她身边。
谁知她猛地惊醒,甩开他坐了起来。
她脸上带着初出梦魇的迷茫。
额头上渗出绵密细小的汗珠。
如误入密林惊慌失措的小鹿。
瞪圆了眼睛戒备地看着周遭一切。
李崇润的胳膊还维持着被甩开的姿势。
站在榻边愣了片刻,才坐下。
从袖中摸出手帕,为她擦拭汗珠。
“怎么了?又做噩梦了?”温柔地问。
他在来时默默告诫自己,以后绝不能再像今夜这般与她疾言厉色。
认识她时就知她温良的外表下是何等恶劣性子。
总要让一让她的。
缨徽任由他照顾。
歪头仔细端凝他。
目光最终还是落在了那双眼睛上。
他好脾气的时候最像阿兄。
除了眼睛,还有一种神韵。
清澈又温暖。
也许不清澈,也不温暖。
只是阿兄如此。
不自觉认为他也是如此。
让她有种被爱的错觉。
当然是错觉。
真正的爱该是堂堂正正在阳光下的。
怎能是阴暗角落里种出来的畸形花朵儿。
过去她可以阴暗。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阿兄来了。
如此,那残存的一点点愧疚也消散了。
她毫无负担地虚情假意。
端起李崇润的下颌,嗟叹:“七郎,你最近一定有很多烦心事,你都瘦了。”
李崇润不期她突然如此。
本能觉得她又想差遣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