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花草窸窣就像哭泣。
一边被摧残,一边喊救命。
她想去救她们,可是她不敢。
她害怕这沉酽无边的深夜,害怕寒凉孤枕。
每当这时,她就会惦念李崇润。
他的怀抱厚实温暖。
他身上的熏香甘甜清澈。
还有那双眼睛,那么能让她心安。
自打那夜李崇润逼她发誓不离不弃,她再没叫过他。
往昔两人约定暗号。
若缨徽有需,或是遣人通报,或是前一夜在月楼挂一盏红灯笼。
李崇润看见,自会应约。
缨徽找他是消遣。
两人开始时也说是露水之欢。
聚散随缘,做不得真。
如今李崇润这痴男怨女的姿态真叫人头疼。
可不叫他,不代表他不会来。
第4章 七郎很像阿兄
明日就要去慈安寺为太夫人寿诞祈福。
白蕊和红珠收拾妥行李,早早关门落钥。
缨徽坐在妆台前梳头,身后珠帘伶仃。
她猛地回头,见李崇润拂帘进来。
一袭深衣,身姿挺拔。
烛光落在脸上,秀眉乌目,俊逸清隽。
遑论其他,皮囊是顶级的。
缨徽转过了身。
仍旧对着铜镜,不言语。
李崇润从身后抱住她。
温声说:“阿姐总不叫我,明日就要离府,我实在想你,就冒险来看看了。”
他身上有股清澈的梨花香。
浅浅的,沁人心脾。
陷入宽厚温暖的怀抱里。
缨徽的抵触已去了大半。
这幽深冰冷的深院里,她真需要一个人记挂关怀她。
不管真假,有片刻完美的温存便足够。
李崇润了解她,薄唇微勾,将她拦腰抱上榻。
有时在床,有时在榻。
李崇润更喜欢榻,他畏热,榻上早早铺了象牙细簟。
帏帘垂落,遮挡住了那缕微弱的烛光。
周遭暗戚戚的。
李崇润胡乱摸索,结束时在枕边摸到了那条小银鱼。
他举起看了看,纳罕:“这是什么?”
缨徽夺过小银鱼,塞到绣枕下。
李崇润伏身,与缨徽鼻翼相触,“这么宝贝,银的有什么意思,下回我送阿姐一箱子金的,阿姐也这么放在自己枕下。”
“大半夜的,又发什么疯。”
缨徽睡眼惺忪,随意撩起他凌乱的发丝。
这么近,那双凤眸在暗夜里熠熠闪亮。
像她梦里遗失的星矢。
她抚摸过,赞叹:“七郎的眼睛真好看。”
真像哥哥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