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人沈延却丝毫不知,当然就算知道了,他也毫不在乎。
他此时?满心满眼,全?是站在面前?的母子俩。
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瓜,双眼紧紧盯着闵静不放,另一只?空闲的手极其自然地接过母子俩的行李。
沈继想?躲,但?反应神?经?还在被瞌睡侵扰中,没?有躲过,只?能?独自个儿生闷气。
细软的头发被揉的乱哄哄,一根呆毛趁乱竖起?,略略鼓起?的脸颊像嘴里塞满东西的小仓鼠,搭配那双满是控诉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可爱极了。
闵静被逗笑,看向父子俩的目光愈发柔和?。
一家三口之间弥漫着淡淡的温馨。
李扶婷只?看了一眼,便愧疚地将女儿抱起?,率先离去?。
王希月心里微微泛苦,但?脸上还是带着祝福之色。
袁嘉宝则毫不掩饰自己的艳羡,直到在一旁看到同样来接自己的丈夫路宇,面色重新转为喜悦,毫不避讳地对闵静说:“我家的也来了,哼,就不吃你这份狗粮!”
说着,正大光明地,如乳燕投林般冲向自家老公怀里,给了个大大的,结实的熊抱。
闵静翻了个白眼。
等送走了刻意显恩爱的袁嘉宝,闵静以眼神?示意沈延稍等片刻,随后拉过王希月轻声说道:“既然已经?做好决定,那地方你干脆别回去?了,跟我走。”
管中窥豹,那天于家人之所以当众就敢不分青红皂白,气焰嚣张地欺负王希月,根本原因不在王希月居然出轨,而在王希月居然‘敢’出轨。
于家人从始至终都瞧不起王希月。
认为自己高高在上,而王希月,只?是他们得了他们一时青睐,撞了大运,才嫁进他们家里的下等人。
名为媳妇,实为奴仆。
所以后来,哪怕知道是个误会,他们也毫无悔意。
王希月住院,他们一次也没?去?探望,只是趾高气昂地从警局打来电话,勒令还在病床上的王希月,立刻致电给闵静,要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赶紧放他们从警局脱身。
他们根本不在乎王希月伤势如何,因为压根不觉得受了这无妄之灾的王希月‘有资格’委屈。
至少,没?有资格在他们面前?表露这样的委屈。
不论以哪种方式。
这是一种典型的,高高在上者,对下位者的姿态。
闵静可太熟悉了。
所以她不能?让已经?生起?了反抗之心的王希月再回到那处家里去?,一是怕王希月举手投足间的‘不再畏惧’引来他们更多的不满,更过分的欺压。
二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她来这里的时?候,恰逢‘渣男’对她火力全?开,这等经?历让她明白,后世人离婚也是一种战争,双方必须使出浑身解数,来争金钱资产、争孩子的抚养权。
作为朋友,她当然要支持王希月,从现在开始就为她筹谋,尽可能?地为她争来最多最好的利益。
王希月想?得当然没?有闵静这么远,可这并不妨碍她被闵静的热心肠感动得热泪盈眶。
可是在看到一旁的沈延,她摇了摇头:“我不能?再去?打扰你。”
也不想?再落人口实。
在于家那么久,她深知于家母女俩刻薄的本性?,和?嘴臭的毛病。
一旦她提出离婚诉求,人又住在闵静家中,还不知道会说些什么难听?的话,去?败坏静静的名声。
静静这么为她着想?,她不能?恩将仇报,让于家人的毒液有机会喷到静静身上。
闵静不知她真实想?法,却没?错过她看沈延的一眼,回头看到男人一脸幽怨的模样,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