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老头子行将就木,宋孓顺理成章地继承了宋氏。老头子这辈子做得唯一一件好事,大概是在宋孓母亲去世后结扎,宋孓是唯一的继承人。
老头子的死对宋孓来说不是大事,怎么把这件事发挥最大效益才是他考虑的事情。
借老头子的死除去集团里的毒瘤,在葬礼上树立一个孝子形象,同时假借替老头子完成遗愿,大刀阔斧地整顿集团……
于是,当时的媒体版面都是这位宋氏继承人的照片红着眼,面容憔悴却更显俊美的男人。
红眼憔悴是因为和江淮镜晚上玩得太疯,当然外界是不会知道。
江淮镜能同意结婚,宋孓占了天时地利人和:老头子死了,宋孓上位,江母生病。
江淮镜与江母当初闹得决绝,谁也没联系过谁,直到江母生病。
江母说:“我养了你十几年,现在我病了,你必须负责。”
江淮镜才毕业一年,全身家加起来也不够江母一个月药费。
她也是狠,那段时间,不要命地工作,只要有钱,她什么活都接。
于是,当宋孓说:“老头子去世前立了遗嘱,只有我结婚并且有合法继承人后才能完全继承他的所有遗产,姐姐,我们合作吧。”
江淮镜一言不发地盯着宋孓,她的瞳色较浅,像蜜糖一样,可她眼神中总是透着疏离和冷淡,高中时尚能窥见几分少年人的意气,现在半分也没了。
“好。”
江淮镜拿起笔签下宋孓带来的合同,签之前她认真地,逐字逐句地研读她的“卖身契”。
“怕我卖了你?”宋孓略微觉得不爽。
“不是。”江淮镜扯出一个笑:“总得看看我能卖多少钱。”
她看完后,签下【江淮镜】三个字。
宋孓给得价格格外慈悲。江母治疗了一年,还是没能熬过,直到她死,江淮镜都没有去见江母一面。
葬礼是宋孓吩咐人办的,骨灰和江父埋在一起,也算是让她得偿所愿。
结婚第一年,江淮镜顺利怀孕,宋孓那时候忙,直接请了六个保姆照顾江淮镜,医疗团队时刻在一旁准备着,就算宋孓再忙,每次产检他都会抽出时间陪江淮镜。
宝宝很乖,江淮镜孕期反应除了嗜睡就是爱吃辣,连生产,她也没遭罪。
宝宝有专门的人照看,要江淮镜做得事很少。在无聊的时候,她捡起了以前的兴趣,摄影。
因为是“宋太太”,她拥有了最顶级的设备和资源,再加上她不缺天赋和智慧,江淮镜很快在摄影这一块崭露头角。
名誉,金钱接踵而至。江淮镜却感到迷茫,她拍摄的东西真的配得上外界的赞誉吗?
又一次,她入围了一项业内算重量级的奖项,毫无意外,获奖的是她。
尽管与她同时竞争的有两鬓斑白的业内大咖,也有才气逼人的新锐,入围的四个作品,只有她的看着那么局促。
但获奖的是她。
江淮镜站在台上,看着座下的观众,他们的眼神像是一把把利刃,扎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感到羞愧。
就像九岁那年,第一次参加市区小提琴比赛,决赛时,最有希望夺冠的那个女孩子因为手受伤弃赛,她最终获得了冠军,站在聚光灯下,那个女孩在台下看着她,还有些人摇头替那个女孩可惜……
她浑浑噩噩地接过奖杯,假笑着和人应酬,然后在厕所听到有人的讨论。
“啧,这江淮镜真是嫁了个好老公,她拍得那种玩意儿也能获奖,她还真好意思上去领,哎,我只可怜那老爷子,都六七十了,还得被人拉出来当垫脚石踩。”
“……也没那么夸张吧?我看她还是有几分灵气的,只是和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