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住那地方的时间比温牧尔长得多。”
竺乐摇摇头,逐渐抱膝蜷了下去,“算了。能不见他,就不见他。”
“你总是......”喻念双臂抱胸,在一旁俯视流浪动物一样他,“把他说的好像十恶不赦一样。”
“......”
“就比如这件。真有这么严重吗。”
竺乐把脸埋在双膝间:“不严重吗…我以为是我的音乐打动了翟老师,我以为他懂我的曲子,我才尊敬他。”
“翟明又没说你不行。他意思难道不是你努努力克服心理障碍,就能进决赛吗。”
“原来......是这样吗。”
“否则呢。”喻念不由分说把他整个捞起,“至于他说的什么破音,我根本没听见。”
双手搭在肩膀上,重重晃了晃:“竺乐你唱得很好。知道吗。”
“我......真的吗…”
“真的。你要站在舞台上,你要让自己出名,你越出名柔风唱片赔得越多。”
“唔。柔风唱片的官司…”
“我一直在推进。等时间合适了,律师会联系你取证。相信我,柔风会赔到后悔发你的《夜色堇青》。”
竺乐沉默半晌,含住眼泪:“喻念你......”
“?”
“你对我真好。”
喻念一怔,移开视线:“别想多。举手之劳而已。”
可是竺乐心脏重重跳动着。
他不敢说话了。他想不会吧,喻念不会喜欢他吧。可是这似曾相识的龌龊的自信,真是像极了多年前“喻想一定也喜欢你”。
龌龊透了。
他们就这样沿着长街往下走去,从一盏湿漉漉的街灯,到另一盏冷黄色的光源。月海是一个时常让你感到渺小的冰冷都市,高楼大厦比他们更沉默。
竺乐以前做梦也想留住。后来他发现留下不难,但留得体面很难。
今夜,他发现自己变得和喻念很亲近,忽然打开了话匣子:“你知道吗。《盛夏风物》,是写给我初恋的。”
喻念走在他身边,脸色莫名凝重,“还是初恋好。”
“可是我的初恋已经死了。”
“?”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喻念啼笑皆非:“你初恋不是我哥吗?”
“不,其实…我觉得我从来就没喜欢过喻想。”
竺乐感觉步子渐渐变得轻快,当从港市回来后,他清醒地意识到这点,那之后日子渐渐变得好过了,“我喜欢的是陈默。”
“.......”
回头看去,喻念不知何时停住了脚步。为了避免被当作哥哥认出,他也得戴着口罩鸭舌帽。竺乐只能看见他淡色的乱发下,一双冰凉的眼睛,像这个深夜放凉的雨洼,抓着脚踝让他彻骨酸寒。
“是吗。”
竺乐莫名背后一凉,移开视线,又莫名其妙地局促解释:“有的人喜欢安宇寰,《世纪末》上映后也会有人喜欢谢文东,而我喜欢陈默,不是很正常吗。”
喻念两步走近,自上而下地凝视他。比哀怮更痛苦,比愤怒更悲哀的情绪,名为压抑入肺的占有欲。指尖触到他的侧脸,转而捏住下巴。
竺乐倏地酒醒,喻念,你在做什么。
眼中那份占有欲像是在说:那我可以追你吗。
希望他没有理解错。
那种感情太炙热。他毫不怀疑这个男人想吃他,就在这里。
忽然余光里,一辆黄彤彤的小小甲壳虫停在他们路旁。
邹崇山拉下车窗:“这么巧竺先生。你知喻想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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