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猜不到。”
“猜呗。”
“我猜......我猜......我猜是因为,温牧尔和喻想今晚出去吃饭了?我偷听的。”
“嗯。猜对了。”喻念深吸一口气像是很好地调整了情绪他说,“竺乐,你觉得我妈是个怎样的人?”
“你妈妈...”那一巴掌还火辣辣地疼,那一巴掌后,竺乐再也没看过彭玫主演的电视剧,“我觉得她,不讲道理。”
“嗯。她确实。”
“也...很可怕。她打过我。喻念。她甩过我一巴掌。”
“我知道。”听筒另一端,喻念语气轻柔。而竺乐寻了个沙发坐下,静静地听他说,“我知道。而且你也说了,不是你调包的抑制剂。”
“......”
“其实事情很简单。抑制剂是我妈调包的。”
“可…她为什么要给喻想下药?”
“因为正常该是温牧尔去送药。她和温家一直希望我哥标记温牧尔,越早越好。”
“这...这......”这么一想,彭玫当时不分三七二十一冲进来就给他一巴掌,确实像极了着急撇清关系的真凶。
竺乐干笑,“然后呢。你哥知道了吗。”
“知道。所以今晚我我哥,试图让她给一个解释。”
“她解释了吗。”
喻念笑道:“我妈那种人,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过错。他们吵架了。吵得很凶。也是我哥第一次和我妈撕破脸皮。”
“.....”很难想象喻想为他吵架的场面。
可是竺乐总觉得,已经迟了。
迟了太久。
如果是在四年前那一巴掌落下的时候,不知道他会有多幸福。
竺乐一口咬住食指,闷声掉泪。齿痕在食指上洇出的暗红月牙。
太迟了。
喻念说:“抱歉。很抱歉。竺乐。”
声音透过电子信息流,与高架桥的车流一同由远而近。
竺乐的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他觉得好好笑,眼泪鼻涕糊在鼻尖,“你哥为什么不来道歉。”
“他。”
喻念失语了。
他们就这样沉默着,喻念忽然说起,“你知道吗。我一直庆幸,当初,我是分给了我爸。”
“而喻想和彭玫生活。你哥说过的。”
“他没说过,他从小说的每句话,做的每件事,都要看彭玫脸色。否则彭玫会直接歇斯底里。”
“……………”
“你能想象一个冰柜一样的大房子里,只有女人的尖叫吗。父亲和弟弟都在千里之外的月海,我哥没有人求助。”
竺乐抿住下唇,不知该说什么,而喻念往下说去,句子在夜风里摇晃:
“所以他按照彭玫的喜好,给自己写了一份剧本。只要按着剧本给的人设,一切都不会出错。”
“可是那份剧本,很多部分都是缺失的。”
“譬如我爱你三个字,不同人物有不同经历不同性格,应当有不同语调和演绎手法,那么喻想呢,喻想会怎么说.......”
竺乐用苦笑轻轻打断他,“喻念...…你,真的就这么想撮合我和你哥吗。”
“......我。”听筒另一端,呼吸愈发沉重,“我想告诉你。我哥需要你...”
“需要我,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要你像以前那样......给他爱。”
给他不会撒谎的你最纯粹的爱。
“我不要。”很果断的即答。
喻念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一罐欲言又止的真心话,只能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