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念笑了，声音却冰冰凉凉：“那你试试吧。”

“试.....试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了衣角。

“试试...你能不能做到。”

要到五十万。

还是离他远远的、再也不要有任何交集。

忽然一阵冷风拂过，竺乐一个哆嗦抱住自己。等等...眼前这个被兜帽遮住大半张脸的男人，真的是他小叔子吗...

他记得以前喻想提起过，喻想的信息素气味介于黑醋粟与白麝香之间，喻念则是更为活跃的热带果木味道，二者差异极大，一闻就能辨别。

可惜他是Beta。

竺乐鬼使神差地抬起手，“喻念......”

“？”

他要碰到他的兜帽了：“你没有骗我吧？”

喻念也不躲，只是直勾勾向着他：“骗你什么？”

“我...”

“嗯？”

竺乐倏地收手：“没什么。”

喻念再次笑开。这次他笑得很“喻念”，“你喝醉了吧。”

竺乐摩挲着发凉的双手。是了，他一定喝醉了。

醉得竟产生一股错觉，如果误把那个兜帽揭开，他很可能会被捉住，按在这里，就按在车引擎盖上，在这个人迹罕至只有星子和沙子的地方，狠狠地教育......

喻念一跃翻下引擎盖，筒靴踩上沙地，摩擦声干净清脆。

“走吧。回去了。”

竺乐点点头，又用力甩了甩，他酒量大约也就一听啤酒。

他们坐进车里，喻念启动发动机，竺乐系好安全带，这一次，喻念却从平坦的背坡绕了个大弯，稳而缓慢地下山。

竺乐几次抬起眼偷偷看他。

“你有什么想说的。说吧。”喻念说。

竺乐嗯了一声，踯躅道：“有时候我觉得......你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可你又好像....在把我往你哥那里推...为什么。”

喻念把着方向盘，目光放在远方，今夜天气晴朗，没有月亮，银河却璀璨明亮。遍地大大小小的沙丘连绵起伏，像一片海浪翻涌的深邃海洋，“我当然是希望，你们能在一起。”

“啊。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温牧尔啊。”

“？”他随口一说，竺乐整个愣住，信息量好大，“诶”

“诶你喜欢温牧尔？？？”

“喜欢啊。”喻念说，“我和他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幼儿园就在一个班。”

“是吗...”

“是啊。他耳朵不好，从来都是我罩着他。”

“呃。那么他怎么...会和喻想...”

喻念冷笑一声：“因为我和小耳朵信息素匹配度只有16%，而他们匹配度高达98%。且，温家更喜欢我哥那种稳重的女婿。”

“哦........我懂了。好吧。”

很久很久之后，竺乐复盘过往，才发现后来发生那么多他都从未怀疑过喻念身份，就是因为这段发生在车里的临场演绎。那种不甘，不满，自怨自艾，还有一声又爱又怜的“小耳朵”，天知道喻想是怎么演出来的。

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不过当时他并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双手攥紧拳头，默默想，他果然很嫉妒温牧尔。

越野车是酒店的，喻念把车停在正门口的大道上：“下车，去大堂叫个摆渡车送你过去。”

早先一场闹剧，也不知最后是如何收尾，活动会场灯光皆暗，倒是不少人聚在pub开泳池派对。竺乐跃下车，回头问：“那你呢？”

“我？我回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