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相」

起初，只是平稳地行驶在柏油大道上。

迈巴赫后车厢寂静得几近无声，喻想轻轻晃动白葡萄酒，冰块碰撞高脚杯壁，清冽啷珰。

他微偏着头，看着车窗。视线定格在倒影的Beta身上。很遗憾，Beta同样侧身向着窗外。

只给他一个翘着呆毛的后脑勺，发上还粘着舞美的彩条。

而一个巨大的塔塔挡在他们之间。像分出楚河汉界。

上次类似的组合两个男人一把吉他还是机场贵宾候机室。

竺乐说，我从来没有滑过雪。

喻想说，我也没。找个教练一起学。

竺乐又说，我甚至没看过雪呢。

喻想就说，来年带你到首都看雪。你会喜欢。

那些十指紧紧相扣，鼻尖抵着微红脸颊，牙齿咬着柔软耳垂的情景，像是上辈子，又像下辈子。

这时竺乐离他很近，仅仅隔了一把吉他。车厢里若有若无的竺乐的气息，让他感到了温暖。耳边忽然就响起了竺乐的声音，“喻想、喻想。”

十八岁的竺乐仔细抚摸他的脸角，揉去他鬓边的发丝，凝视着，崇拜着。为你我什么都愿意。竺乐用眼睛说潜台词。

Alpha意识到自己想吻他。这时迈巴赫起步刚刚五秒。

他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不是正常恋爱。没有相互暗恋，没有尴尬告白，没有那种彼此吸引却还没做过的青涩阶段，他们直接上了床，那之后仍然没有心意相通只是一味地上*。而他感觉他们现在的状态，更像一场做到昏天黑地的酒后乱性，酒醒后发现彼此都有家庭。

谁都想再提起，谁都不敢提起。

偏头看向各自的车窗外，其实雨夜外景根本一片漆黑，反正喻想是在看竺乐的倒影。

竺乐忽然伸出食指，小心翼翼地按了一下开门按钮。

没有反应，再按一下。

“你要跳车吗。”喻想说。

竺乐抖了一下，立刻不再碰那个按钮了，小声说：“怎么开窗。我感觉有点想吐。”

喻想有时会轻易地被他逗乐，他倾过身去，越过塔塔，右手挥了一下车窗就自动往下降。呼啸的风声，以及夹雨的清冽空气倏地涌进车厢，可是大脑依旧燥烫。是谁温暖鼻息在冷空气中呼成薄雾，打在脸侧，喻想回过神，发现竺乐离他很近。

从电视塔到公司车程不长，走高架最多十一二分钟。他们时间不多。竺乐今夜又画了上镜的妆，他很漂亮，喻想悄然地扣住他的左手，摸到空荡荡的无名指，忽然又想起了不久前的情歌对唱。

他语气冷了：“戒指呢。”

“丢了。”

“丢哪了。”

“下水道。冲走了。”

“......”

喻想猛地捏住他下巴，铅灰色的眸子钉进他眼睛。虽然阴差阳错，那确实是他找天裕珠宝定制的钻戒。全球仅此一枚。

“乐”字是他手写的，由三十年的手工匠人刻进内圈。其实边缘还有一行细若尘埃的小字，竺乐没发现，是《积雨云》陈默最后一句台词：不论哪里，我会去找你。

他希望看出是谎，然而眼神躲闪是竺乐的习惯。竺乐说：“我真的丢了。”

喻想笑了，他说确实，“天裕珠宝确实不入流。再买一个，想要什么款式发我。”

竺乐垂下眼：“我不要。”

“......”

其实喻想几乎很少热脸贴冷屁股，不，可以说完全没有。

当时李书婷为了追他，无所不用其极，她说你想要天上的星星都能摘，而他面无表情。

他松开竺乐，却又重新握住，他发现竺乐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