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事前事中事后喻想都对他很粗暴，很不讲道理，他只能用仅剩的一点对陈默的角色滤镜，安慰自己别太难过。

好歌声初赛正式播出了。竺乐和袁源远一起看完了整场，不可思议，一些他认为唱得还不错的选手，一番剪辑连脸都没露。一些插科打诨的，却全程给足镜头。

袁源远说很正常，为了保收视率，噱头大于实力。

“啊...”

竺乐看到自己登场，直接捂住了眼睛。

听到自己唱歌，干脆捂住了耳朵。

可惜他就两只手，只能亲眼看自己在镜头下有多狼狈...等等，意外还能接受？

那时他全身每个关节都在发抖，他以为上镜会像个失控机器人。可是当吉他拨起，他投入心流的模样还挺自然。

主持人大手一挥：“那么竺乐选手，请选择你的导师。”

“我选择...”竺乐的近景大特写。

“我选择...”三位老师分别特写。

“我选择...”再来个台下观众的全景俯拍。

“我决定选择...”

“正宗红罐凉茶王老吉，怕上火就喝王老吉！”

竺乐大汗淋漓。还好他提前知道结局，否则退订的心都有了。

袁源远对他的初赛表现还算满意：“但民谣还是太吃亏了，拉不动情绪。今年晋级的这几个都挺有实力，特别是那个唱伪声的女的，和那个唱海豚音的男的。他们的嗓子都很有特点。”

“嗯...”

“咱们的主要优势是创作。之后还有场外观众投票，所以路人缘和作品传播度非常重要。要不还是听我的，咱们写一首朗朗上口的洗脑神曲。”

“我...我想想。”

开会结束。

接下来几天，竺乐夜夜都失眠。赛制要求他在下场比赛与另一名翟明组内的选手进行现场PK。是竺乐最不喜欢的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的竞争规则。

老天，他的初衷只是想把那些掏心沥血创作的demo一首首完成而已。

为了赢下比赛去写命题作文和洗脑神曲，他真的不喜欢，也做不到。

又是一个翻来覆去失眠的夜。

笼子到朝暮影视的通勤时间来回将近四小时，后来为了节省时间精力，他干脆把被子搬进录音室原地驻扎。

寄人篱下有点不堪，但说实话，朝暮大楼的中央空调可比笼子的电风扇舒服多了，科技布沙发也比木板床好得多。厕所也干净。

只是城市高层，夜风更急更凶，竺乐时常梦中惊厥，大楼在摇晃，仿佛发现了他这个小偷。

“睡了吗。”

黑暗中手机忽地亮起。竺乐被刺地眯起眼，探手去看，一条微信消息，发信人喻念。

然而揉揉眼睛解锁手机，却变一行冷冰冰的小灰字：消息已撤回。

一条秒撤回的消息，在凌晨三时让事情变得暧昧不清。竺乐犹豫半晌，如果装作没看见，他可能会彻底失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喻念似乎也在犹豫，正在输入中跳动许久，只发来三个字：“失眠了。”

他也失眠。

莫名地，竺乐心里一阵暖意泛起。失眠的夜有人一起熬煮，很幸运。

喻念说：“你呢，明天不是比赛日吗。还不赶快养精蓄锐。”

喻念居然记得他明天比赛日。

他的喻念的关系似乎在他不知情的时候变得很亲密。

“你明晚还会来吗。”就几个字，竺乐敲了很久，摇摇牙闭闭眼，发送。

喻念说：“这几天都忙。抱歉。”

竺乐反而松了一口气：“没事，你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