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一个弯,透过玉白?的栅栏,看到庭院里有两盏昏黄的灯光。
他疑心自己看错了。
车子驶入庭院,沈书临看清了,那是两盏竹灯笼,正立在庭院的菜地中间。
房门从里打开,许斌笑着说?:“我估摸着你就这个时?候回来,一听,果?然听到车声了。”
沈书临下车,微笑道:“不是说?过不用等我么?你是习惯早睡的,别因为我改了作息。”
“明天周六,不用早起,就想着等你。”许斌说?,“累了吧?王嫂做了清汤馄饨,我现在去热一下。”
沈书临叫住他,看向庭院中的竹灯笼,轻声问道:“电池是你换的吗?”这两盏竹灯笼是去年老吴头给的,电池没电后,他就把竹灯笼摆在庭院角落,没再拿出?来过。
许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那两盏古朴的灯笼。今天他在庭院角落发?现了这灯笼,惊奇地发?现竟然会亮,便打开开关,把灯笼放在菜地中。
他不知?道沈书临为什么这么问,但他听出?了对方语气里一丝不同的东西。于?是他自然地笑了笑:“对。你眼睛不是近视么?我想着你晚上开车回来可能看不清,就摆了出?来。”
沈书临望着他,温和地说?:“谢谢。”
馄饨是王嫂现包的,皮薄馅儿大,两人?坐在餐桌两边,各吃了一碗。
许斌说?:“我住的房间里,墙上有一幅画,每天早上一睁眼,像是两个大眼睛瞪着我。我就取下来让王嫂收起来了,书临,你不会介意吧?”
沈书临握着筷子的手一顿。他知?道那幅画,画的是粗黑的树枝上鲜红的荔枝,个个都有婴儿的拳头大。
他轻轻放下筷子,只道:“这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问我。”
许斌心里一松。他把碗筷收到厨房去,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已指到了十二点。
沈书临脱下西装外套拿在手里,松了松领带和衬衫扣子,往楼上走去。他对许斌说?:“早点休息吧。以后不要再等我了。”
许斌从楼下抬头望他,只见他衬衫扣子解了三颗,露出?锁骨和一小片胸膛,隐约可见衣服遮掩下的身材。许斌追上去,轻轻抓住他的小臂。
沈书临停下脚步,略为疑惑地望着他。
许斌说?:“书临,我们交往也?有大半年了,同居也?快两个月,我们是不是应该……有进?一步的发?展?”他说?出?这话,涨红了脸,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沈书临垂眸看他,伸手按在对方握住他小臂的手上,在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你不用紧张。”沈书临和缓地说?,“我这段时?间太忙,没有顾及到你,很抱歉。”许斌抬起头看他,心里升腾起一丝期待。
但沈书临微蹙起眉,指节曲起在额角按了按,又说?:“……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夜里可能会闹腾,不便打扰了你休息。我们下次再说?,好吗?”
随着手背上的温度消失,许斌的心也?沉沉地落了下去。但他总算还能维持住得体的笑容:“当然没关系。那你早些休息。”
沈书临温柔一笑:“你也?早些休息。”
客厅里的灯关上了,整座房子陷入漆黑,只剩地板上的小夜灯亮着微弱的光。两人?分别进?入不同的卧室。
等浴缸放水的间隙,沈书临从卧室角落的小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倒了小半杯在加冰的高脚杯中。他推开落地折门,来到阳台,倚在栏杆上,看着天上的满月。
他握着高脚杯的杯茎,缓缓转动?酒杯,红酒的香气渐渐醇厚浓郁起来。深夜里,无数的高楼大厦都陷入沉睡,在夜色的笼罩下,像一座座山峰。
沈书临慢慢喝完了红酒,可能是微醺了,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