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源这?样想着,又说:“哥,作为你?‘一个朋友的儿子?’,在你?生病身边没人守着的时?候,我来?守着你?,不算过分吧?”
沈书临刚想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用没扎针的右手接起了电话:“喂?”
“没关系的,不用过来?。”
对方似乎在坚持,沈书临略微加重了语气:“真的不用,我这?边马上结束了。”
“好,早点休息。”
他说完,挂断了电话。
姜一源听着这?几句话,想着对面可能是助理,并不在意。只搬了个椅子?来?,坐在床边,又问:“哥,你?饿不饿?做胃镜要?空腹,你?不会从早上起就没吃东西吧?想吃点什么不?”
沈书临说:“我吃不下。”
“那等打完吊瓶,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打完应该能舒服些,总该吃点东西。”姜一源提议,“那家馄饨怎么样?他家好像有外卖,快打完的时?候我再点。”
他说的馄饨,是两人还不熟识的时?候,凌晨共坐一辆机车去吃的那家。两人的手机都没电,差点因为二十块钱被扣在那里。
沈书临道:“好。”
姜一源坐不住,在病房里来?回晃,一会儿问点滴速度快不快,一会儿问喝不喝热水,一会儿又碰一碰沈书临打点滴的那只手,试试温度。他很自觉,用的是手背去试。
那只手冰凉,姜一源便去楼下便利店买了个热水袋来?,灌满热水,放在对方打点滴的那只手下面。然后又剥了颗糖递过去:“哥,输液嘴里会苦,吃颗糖。”
药水起了作用,胃里磨人的疼痛平息了一些。沈书临含着那颗桃子?味的水果硬糖,终于能抽出些精力?观察面前的人。
姜一源长?相没变,但晒得?黑了些,眼神和气质都沉稳了许多,一副经历了风霜的模样。在病房里窜来?窜去,那两条腿看上去灵活了许多。
“怎么了?”察觉到视线,姜一源疑惑地望着他。
沈书临闭上眼睛,声音低沉:“我睡一会儿。”
姜一源轻手轻脚地走回去,坐在床边,看着陷入睡眠中的人。他把点滴调慢了些,伸手想去握住那只冰凉的手,却在快要?碰到时?停住,又垂下。
吊瓶打完,已是凌晨十二点。沈书临醒了过来?,床头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馄饨。
“哥,好些了吗?现在能吃下东西吧?”姜一源见?他醒来?,立刻问。
沈书临说:“好多了,谢谢。”
他吃完了馄饨,姜一源帮他拿着片子?和药,两人走出医院,姜一源坚持要?送他回家。
过去两人在某件事上有分歧时?,姜一源是靠着无理取闹、强词夺理和又亲又咬,强迫对方同意。现在,他理性?了许多,只讲道理:“哥,你?还没好全,明后天还要?继续打吊瓶,万一路上又疼起来?怎么办?再说了,你?一整天只吃了一碗馄饨,没什么精力?,开?车多危险。”
他顿了顿,又道:“哥,就算咱俩不再是情侣关系,但也算得?上是朋友吧。之前秘书都能送你?回家,现在让我送你?回家,这?不算过分吧。”
沈书临轻叹了一口气,答应了。
凌晨路上的车已经很少,但路灯系统依然运转着。等红灯时?,姜一源习惯性?地往副驾伸出手,刚要?落下时?,他僵了僵,缓缓地收回了手。
过去两人恋爱时?,他总爱在红灯时?和沈书临调情,摸大腿,手指交缠,十几秒钟的时?间里便能擦枪走火。
肢体记忆,太要?命了。
沈书临道:“绿灯了。”
姜一源舒了口气,一脚油门下去,车子?留下一路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