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空隙,姜一源走过去:“沈先生?,请借一步说话。”
沈书临垂眸看了他一眼,刚才两人?有过一次目光相接,此时的出现并不算意外。姜一源以为他会拒绝,正?想再说什么,沈书临却向旁边几人?示意了一下,歉意道:“失陪。”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宴会厅外面的阳台。
沈书临问:“你和你父亲一起来的?”
“是?。”姜一源道,“他说,别人?都带女伴,他没有女伴,只好?带儿子。”
沈书临便微微笑?了。
姜一源看着他的笑?,心里很轻地舒了口?气。他们?又能像之前?那样直白又无所顾忌地说话了。
“哥。”他轻声喊道,“有些话我想对你说。”
沈书临轻抿了一口?香槟,他走过去背靠着栏杆,道:“请说。”
月色铺洒在阳台上,姜一源盯着两人?的影子,慢慢地说:“嗯,第一……我想谢谢你。说脏话不对,动不动就砸墙也不对,不敲门就进你办公室更不对,我现在全都改了,是?你让我改好?的。谢谢你,哥。”
沈书临望着他,没有说话。
“第二……对不起,哥,对不起。”姜一源低声道,“我错了,我……应该再……再……”
再勇敢一点,再直白一点,不顾忌那么多尊严、面子。那么也许也许他们?现在还能拥抱和亲吻,还能一同开车回家,在等红灯的间隙用手?指调情。
他难过又遗憾,颠三倒四,说不出口?。
“阿源。”见他说得艰难,沈书临打?断他,温和道,“没关系的。我知道。”
“还有吗?”沈书临问,温柔又耐心。
姜一源终于抬头和他对视:“第三,你能不能答应我几件事?”
沈书临晃了晃香槟杯子,道:“请说。”
“你……”姜一源深吸了一口?气,眼眶有些潮湿,“你不要在深夜里,一个人?喝老?曼峨了。太苦了,哥,真的太苦了。”
沈书临握着杯茎的手?一顿。
“你……你记得按时吃饭,少?点应酬,少?喝些酒。”姜一源慢慢地说,“身体?最重要,不舒服及时去医院,不要自己硬捱。”
夜风吹来,月色暗了。隔着一扇透明的落地窗,宴会厅的欢声笑?语传来,阳台却只有风声。
“最后一条……”姜一源紧咬牙关,强忍颤抖,一字一句地说,“以后……你能不能,不要让别人?给你点烟?”
沈书临凝视着他,收紧了握着杯子的手?。
许久,他道:“好?。”
姜一源缓缓地吐出一口?气,他上前?一步,把自己手?中的香槟杯和对方的相碰。清脆的叮声响起。
“一言为定。”姜一源艰难地扯出个笑?,喝光了杯子里的酒。
他又道:“哥,你就别喝了,太凉。”
沈书临望着他,浅抿了一口?酒液。
阳台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去。姜一源找到他爸,报备了一声后提前?离开了。
沈书临回到宴会厅,有人?来给他介绍了一个项目,问有没有合作的兴趣。他耐心听着,不时问几个问题,两人?相谈甚欢,交换了名片。之后又有一拨人?来和他交际,沈书临脸上挂着微笑?,举止优雅得体?,言语诙谐,人?群不时爆发一阵轻快的笑?声。
宴会进行到三分之二,和主办方确定了捐赠金额后,沈书临提前?离了席。车停在露天停车场,最靠里的位置,沈书临脚步沉稳地走过去,他伸手?扣住车门拉手?,却拉不动。
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手?在发颤。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突然像被抽走所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