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心道:“郑君珩,说得你对我多好似的, 君珩,君珩, 君子如珩,人模狗样,如今你算是改头换面,谁又记得东宁府的小穷酸?”
脚尖有一搭没一搭踢着桌脚,旋即正身正色道:
“你说得我回去自会考虑,既然你也知我这薄情寡恩的性子,就合该信我,我如今既知在穆家混着没什么前程,便不会陷在这泥淖。”
托着下巴,眼波盈盈,偏过头,模样乖怜地望他,嫣红的唇瓣微动,像是从古画中走出的精魅,
“秀秀,便将那几封信先还给我吧,你也知,若是这些信不管落到谁手里,轻易便能要了我这样的弱女子性命,你如今与那蒋三娘已订下婚约,若是她来寻你,你又不在,届时翻出这些信,可如何是好。”
郑君珩不愧是玉面郎君,闻说这话,轻笑一声如清风拂过碧波,沁人心脾又舒适极了,似乎能让人嗅到他衣衫鞓带中散在空中的墨香。
勉强能坐下后,对坐在崔盈面前,为她斟茶,风度翩翩,戏谑间甚至有些宠溺:
“呵呵,盈娘,你惯是个口蜜腹剑的小娘子,在东宁府时,你每次讨巧卖乖,不过都是我依着你罢了,并非不能看破你这些小把戏,不过你能再唤我一声秀秀,我亦十分知足,真情也好,假意也罢,若是你能装一世,我也算是得了圆满。”
“书向鸿笺,我们二人的鸳盟之誓,我自会保管周全,盈娘就不必费心。”
口蜜腹剑?崔盈神情似笑非笑,玩味极了,“阿盈再如何绞舌如簧,也不比大人你火眼金睛,当日输给了大人,做了大人垫脚石,今日不过想看大人能否看在旧情,放阿盈一马,竟也被大人识破,倒是我自取其辱了。”
“垫脚石?盈娘,就是这么看待我们二人昔日之情。”
崔盈也不装柔弱纯真小娘子了,摊了摊手,耸了耸肩,满脸不屑,“难不成是什么海枯石烂的真情?不就是我想利用大人,大人正巧也急需有人资助钱财去私塾进学,还得给老母亲看病,我们二人这才一拍即合,勾搭成奸。”
勾搭成奸,这话实在难听了些,郑秀之不由蹙眉。
“盈娘,为何你总是如此不驯,离经叛道,当日你说要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我都应了你,立誓绝不纳二色,我如今有了权势地位,我们再续前缘,难道不算是佳话,你回到我身边,待我彻底摆脱那蒋家毒妇,我们二人就成亲,我郑秀之此生,唯有崔盈一妻室,绝不纳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