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一个当日的水匪,爷有用,要活的。”
“奴才明白。”
“要快。”
三更天,打更的敲了几声锣,宁国公府,议事阁:十四洲
穆元承大马金刀坐于椅上,姿态豪迈,屋内众部,皆是他亲信,难免随意些,若是此等亲信面前,尚不流露真实模样,那也活得太过憋屈。
中间青铜兽首碳炉火正旺,燃着几封信纸,几缕青烟袅袅荡在空中。
“骁弟的箭向来只射靶子,从不射人,若是他真有此好,这府上只怕隔个几天就得换一批奴才。”
“五爷定是被人构陷。”一人道。
一大汉闷了一口酒,呼喝,“他娘的,这上京的人,心眼真他娘多,将军,干脆将军把府上老小带去北地,北地天高皇帝远,岂不自在,至于那新上任的节度使,只要将军您一声令下,末将立马提刀回北地把他砍了。”
“就是,二爷,虽然您人不在陇洲,但是弟兄们只认人,可不认兵符,和皇帝老儿的诏书啊。”
那人颇为不屑。
此话实在大逆不道,不少人皱眉,不过并未有人出言反驳,毕竟,皇帝敢这么对他们大人,就知不是什么明君。
“今夜主子召各位来,是为商量五爷之事。”
公孙无开口道,要知前些日子,他还站在公堂之上,是章家重金请来的状师,今夜,便坐在十四州正堂内,堂而皇之说起怎么为穆元骁开罪。
“先生可是有话要说?”
穆元承看过去。
公孙无与宋含璋对视一眼,道:“小生以为,那章家庶子,并非五爷所杀,而是……”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
“公孙,你卖什么关子,而是什么?”
“就是!你老是这么磨磨唧唧的。”
“而是蒋家大公子所杀。”
公孙无嘴角挂上一丝玩味,穆元承眸光微闪,“先生可有凭证?要知道,穆家,蒋家,向来相安无事……”
“主上心中不是已然有了猜测,不然怎会让天明统领出手抓人,主上一贬被贬,可离不开蒋家的助力,这次定要从他们身上撕下块肉来。”
公孙无含笑道。
穆元承看向他,漫不经心说了句,“你消息倒是快。”白日,他心中隐隐有所料想,再连着公孙先生的话来看,应是无错了。
“过来时,属下遇到了天明统领,多说了几句。”
屋内几个武夫听得云里雾里,几个幕僚却笑得阴险,万事俱备,只等水匪了。
鸡鸣时分,天儿还未亮,隆冬时节总是如此。
屋内众人散去。
与此同时,另一边崔盈,已经被孟氏叫人从被褥里面薅起来了,打着哈欠,正登上马车,准备去皇觉寺给穆元骁祈福,保佑他平安无事,原本这种祈福之事,该穆元骁的正妻去,可惜,穆元骁院内女眷,就她一个小妾。
只好赶鸭子上架,要知道孟氏强撑病体,都要嘱咐她去祈福,慈母之心,唉。
现下府上庶务都是四太太在打理,毕竟实在无人可用啊。
“芙蕖呢?”
扫了一下身边丫鬟,发现只有红莺,便随口问了一句。
红莺正拾掇着方凳小桌,摆上她路上要吃的点心果子。
“奴婢叫了她,那丫头说,还得给穆五郎君送饭。”
这话说着,红莺觉着有些好笑,小丫鬟动春心了,思慕对象还是自己主子的男人,这后院似乎永远都在上演诸如此类的戏码。
红莺心觉,若不是追随公主,只怕,她也会是另一个芙蕖。
也算是看穿芙蕖的心思,崔盈整理着摘下的帏帽,自嘲般笑了笑,倒是她高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