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子沁了出来。
“别绣了,回去。”他停了笔。
他练字时,总是时常会让崔盈产生错觉,这人没有什么病,他是正常的,就是封建时代里,世家精心培养出来的风流子弟。
“宫宴怎么……取消了?是因为太子吗?”
崔盈觉得多半是这事儿,她追问,却见穆五郎狭长凤目已不再看她,墨眉微蹙,不欲多提及此事。
难不成还是什么辛秘不成,不就是死了儿子,老子难过才不载歌载舞,她腹诽着。
蓦地她又想起一件事,上次她想让徐氏到国公府,可是徐氏是她那个便宜爹的妾室,没有正经由头不能将她带到国公府,若是侍奉长辈,那她也是个妾室,算是穆元骁的财产,她连人权都没有,要是有机会……算了……不想那么远。
不过穆五郎都答应她了,于是崔盈复问道:“表哥,我姨娘她……”
她才开口,穆元骁本就蹙起的眉,更平添凝重之色,这事儿委实给了他极大的困扰,朝崔父要人很简单,可是如何安置她姨娘是桩麻烦事,莫非还得为她置办个宅院?
况且要人也意味着,国公府在某些地方要给崔父大开方便之门,先前为了崔盈,穆元承出手摆平了刺史,还赏了崔父运河的生意。
这么一想,她竟也算是十分卖得上价钱,崔盈自嘲。
察觉他的为难,崔盈将前些日子昏了头的请求改了改,“阿盈只是想姨娘了,表哥让阿盈回乡去瞧姨娘罢。”
闻言穆元骁松了一口气,他也反复挣扎,若是去同娘说,娘定会不悦,又要劳烦兄长,可是他亦不忍见表妹神色黯淡。
他狠下心不去看她,埋首于案,算是逃避。
“燕窝快凉了,表哥快些喝了吧,天色不早了,阿盈回去歇下了。”
出了书房,她屏退要为她掌灯的丫鬟,让她们会倒座房歇了,自己独自借着月华回偏院。
芙蕖要点灯烛,她神情倦怠拦住她,“留灯作甚?左右也是躺一个被褥秉烛夜谈,能成什么事儿。”
芙蕖捂住嘴,惊骇异常,只有夜谈?其他便没有啦?五爷莫非是不行!那那那…那她家娘子这许多时日与五爷同床共枕……难不成就是光睡觉,不办正事儿。
等穆元骁踏着时点来她偏院时,她已经睡下了,透着菱花窗,里头一丝光亮也无,他茫然,不知那里又惹着她了。
他站在偏院海棠树下低声唤了几声表妹,她听见了,却不应他,屋里摆两个冰鉴都压不住她的火气,蝉鸣声不绝于耳,盛夏里,风贴过脸颊也带着燥意。
“何故?”
侍剑被他的小主子问得一愣,他也是个光棍汉,他主子问这不是为难他嘛?
“属下不知,不过属下听说女人生气了,哄哄就好了。”他半挠头。
“何物?”
穆元骁面无表情望着自己的狗头军师,整个府上能让他开口说话的也没几个,他这从小贴身跟着的长随算是一个,说是随从,其实还是穆二郎为胞弟精挑细选出来的暗卫。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玛瑙玉髓?”
?侍剑一连说了好几个贵女们都喜欢的,穆元骁感觉他说得都是屁话,这些难不成平日里他给的少了?
他抬脚给侍剑一脚,侍剑立马佯装受踹,恨不得翻滚出两里地去。
对于侍剑这小子拙劣的演技,穆元骁抽了抽嘴角,路过那莲花池,他与表妹初见便是在这地方,他不自觉便驻足,菡萏轻摇,荷露似珠,莲叶接天,有萤虫飞舞,他灵光一闪,想起表妹捧着荷花给他表演戏法,人比花娇,紧蹙的长眉松缓下来,脸上有了几分笑意。
翌日,崔盈起来就在床头看到插在瓶中还带着晨露的荷花,她惊诧,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