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诰命。
寡母带子,她们家婉清嫁过去日后有的磋磨,她不想她女儿鬓发花白才能重新穿回锦缎,有底气与上京的贵眷们打交道。
更何况她打听过了,这郑书生先前与国子监祭酒蒋大人家的千金定亲过,后来蒋家那小娘子生了病,等这书生到上京,佳人已香消玉殒。
如此看来,这书生妨克妻房,婉清更不能嫁了,四太太自认对于独女处处上心。
孟氏见她毫不知情,也是一愣,“赶紧去绣房吧,你家姑娘嚷嚷着要上吊呢。”
一行人赶到小阁楼,穆婉清听着屋外的几道脚步声,看了一眼门栓,想着应是没有栓紧,待会儿能踹开,才咬牙站在花梨芳香几上,将脖子放进房梁垂下的白绸中。
对于方才自己爹娘在正堂内的闹剧,她全然不知。
“这门被堵住了。”
“我们家八娘子昨夜,跟婢子说若此事不能如愿,活着也是枉然。”
那丫头还要替穆婉清嚷嚷几句,孟氏叫了几个强健婆子,将门撞开,就看见穆婉清正蹬着绣鞋,一副快要气绝的模样,四太太已经瘫软下去,她没想到婉清如此之倔。
倒是崔盈扒在门外,朝里看,抿着唇神情意味深长,这八娘子早不上吊,晚不上吊,非要等人都到了,才上吊给她娘看,给这个国公府女眷话事人看。
可能这就是被偏爱之人总是有恃无恐吧,她……竟有些羡慕,崔盈上辈子是孤儿,没有爸,也没有妈,穿书后原主的亲娘徐氏倒是让她享受了两年母爱,真的……很温暖,那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感情。
可惜鸠占鹊巢,这份爱并不是真正属于她。
穆婉清被救下来后,四太太冲上前去先狠扇了她一记耳光,随即很快又搂着女儿嚎啕大哭,“婉清,婉清,你这傻孩子,娘答应你,娘答应你,你要嫁给那个姓郑的就嫁吧。”
不知为何,目睹这场面,让崔盈眼眶微热,她说不出来,是难受自己痛恨的负心人要与自己同一屋檐下,还是嫉妒四太太对穆婉清这份沉甸甸的母爱。
原来这就是母亲对子女的感情吗?计之深远,总是妥协,哪怕穆婉清手段拙劣,四太太又不傻,可她让步了。
崔盈觉得自己,有些思念远在东宁府的徐氏了,如果跟那傻子说她想将徐氏接来穆家,不知道行不行,一时思绪纷飞。
“婉清,你这回着实不懂事了些,都快把你娘吓坏了。”
孟氏出言教导,她也看出婉清这孩子的小九九了,内心摇头叹气,这孩子算是养废了。
不过倒是不是她亲生的,佩蓉还在,她说多了,恐怕伤了本就不多的情分。
老四两口子不和,她这做嫂嫂的还能恬颜插嘴两句,教子,人家爹娘都在,她出面不合适,只要不闹到坠国公府的名声就行。
四太太看向在旁边缩头缩脑的,女儿的贴身丫鬟厉声道:
“来啊,把这个教唆主子的贱婢带下去先关起来。”
“娘。”
穆婉清不依,白着一张小脸。
“娘连婚姻都让你自个做主了,处置你的贴身丫鬟还不成了,别以为娘不知,你今日做这出戏是为了何,娘都依你,不过这丫鬟不规劝于你,反而随你胡闹,伥仆无异,必要处置了她才是,娘后面在给你挑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