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她是有些怕死的,现如今……好像又不怕了……
她吩咐完管事后,便坐会梳妆台前,让丫鬟们为自己好好打扮一番。
毕竟她有心讨好蒋鸣铮,这段日子,必须让这厮放松警惕才是。
“夫人,您今日想梳个什么发髻?”
小眉挤开几个丫鬟,势要独得崔盈青睐的模样。
崔盈冷漠地看着她们献媚,却并不打算亲近任何一个。
毕竟她离开凉州时,除了画九,其他人都不在她顾虑范围内。
直到当夜,她在耳房沐浴时,事情有了不一样的走向。
小眉用木勺舀出水后,慢慢地浇在她莹白似牛乳般光洁的玉璧。
崔盈阖眸靠在浴缶璧,耳畔传来小眉声如蚊蝇的低语。
“家主将于上巳节过后三日,去洛邑迎亲,桃苑旁边的院子后墙有个狗洞,夫人可从那里出府。”
崔盈蓦地睁开双眸,有些不敢置信,她侧首看去,却发现小眉仍旧恭顺地替她擦着身子,神色无异。
似乎刚才说话那人并不是她。
看着梨木嵌丝娟六扇屏风后头,闪动的人影,崔盈并未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
小丫鬟问她,“夫人可以要加些热水。”
“不必了,你们先下去吧,本夫人这里有小眉伺候就行了。”
那丫鬟应了一声是,便到门口守着了。
崔盈心中实在纳闷,可是又实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便用手指在她掌心写道:“何人?”
小眉抿唇笑了笑,却并未回应崔盈这个问题。
如常侍奉着,崔盈面上虽还镇定自若,心中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莫非是红莺?是凌木?还是说……是那个人?
却说崔盈这厢收到此暗信儿,那厢蒋鸣铮听闻定州来人,要献上蓟城,说是让蒋家家主赶紧将他们夫人给放了。
定州人马大摇大摆走进凉州时,百姓哗然,毕竟百姓不关心现如今头顶上是谁做主,却对上位者之间香艳旖旎的情事,揣度个不停。
“你们说换就换?莫非是不拿我们凉州当回事?”
蒋鸣铮姿态散漫地靠在椅子上,看着堂下定州众人。
他这幅有恃无恐的态度,比之第一次拿夫人与小公子做要挟,更惹人愤懑。
“蒋家主这也太过刁难人了些,先不说当日家主强掳人妻,后又挑拨我们主公同副帅兄弟之情,这等龌龊手段,小人行径,春秋庆父尚犹不及,若是叫天下人知晓,也不知道家主如何收场。”
定州人马中听了蒋鸣铮这幅,现下光给出蓟城已经不够了的模样,立时忍不住讥讽道。
蒋鸣铮挑眉一笑,眉眼尽是邪肆,“至少本公子不会动杀妻以绝后患的念头。”
“放他娘的……”
“你胡说!”
“张彪,赵虎!”
领头之人乃是穆元承心腹爱将,公孙无,他看着这马上要失控的一幕,有些头疼。
忙呵斥住护送他过来的两位将军。
就在公孙无面无表情地想着,他现在想打道回府,就被身侧一蜂腰猿臂的贴身侍卫使了个眼色。
这个眼神是在目光流转间传递的,只不过是一刹那的功夫,任谁都轻易无法捕捉。
公孙无接受了这讯息,立时又逢迎起来。
“是手下人失礼了,家主勿怪,我们前来也不过是为了达成各自夙愿罢了,何必在这等小事有了龃龉。”
他收了折扇,起身拱手一揖,态度谦逊,言之凿凿,头头是道的模样,叫人感觉滑不溜秋的。
蒋鸣铮自然是也回应一个看似真诚的假笑。
定州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