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都快满月了,不知家主和夫人给小公子取名不曾?”

总是小公子小公子的叫着,日后也不知该拿什么态度来伺候这位小主子。

崔盈自然听出这些奴才试探之意,不就是她儿子,叫姓蒋的送到外院了,这些奴才想看看姓蒋的,给他取名没有,看看她儿子是不是当真不得宠爱。

这些奴才惯来踩高捧低,崔盈见多了。

不过她说得也没错,她儿子都满月了,连个名字都没有,想到这儿,她不免又愤慨起来。

半眯着眸子,面色冷淡,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半晌才对着乳娘道:“郎君已为我儿取名画九,过些日子就会为我儿摆百岁宴,本夫人身子骨弱,郎君怜惜本夫人,是以,才将我儿先抱到外院教养,这些日子辛苦了你们,不过你们只要记住,将小公子悉心照看,伺候好了,自是少不得你们的赏。”

为了避免这些奴才在自己不在时,便苛待自己儿子,崔盈自然扯着大旗作虎皮,先震慑一番这群奴才。

穆元骁原是给孩子取了乳名小狸,不过看他那模样,估计老婆孩子也是不要了。

她儿是冬至那日出生,数九画梅,便叫画九,随她姓,崔画九,反正谁也不要这孩儿,他亲娘自要他。

那孩子许是跟她有心灵感恩一般,听见她对着下人发话时,又在她怀里翻了个身。

不哭不闹的,看着好带极了。

崔盈将脸凑过去,亲了亲他小脸儿,“画九,画九,喜欢娘亲给你取得名字吗?”

画九不是蒋鸣铮的儿子,不过那厮不乐意跟底下人解释,自己缘何抢了个有孩子的女人,她便只当不知。

在凉州,在蒋家,她的画九顶着蒋家小公子的头衔,可比其他名头,来得实惠。

至于如何逃出凉州,她心里也有了些主意,看来先前她怀着孩儿,脑子当真是糊涂。

她冷眼扫了一眼角落炉子里燃得薪碳,若不是乳娘见孩子实在哭得厉害,又说不准画九的身份,心里害怕,万一苛待家主亲子,日后家主转了性子,想儿子,追究她们起来。

只怕她还瞒在鼓里。

屋里的奴才听她这么一说,几个这些日子,稍微有些怠慢的,脸上皆是一慌。

他们也没想过,有人敢拿家主的子嗣扯谎,对崔盈的话,信以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