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不好夫人,爷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
可惜崔盈已无甚气力睁眼,看他神色,只是从他那句狠厉的语气中,料想许是他又在威胁手下。
稳婆和大夫骇得不清。
“蒋凤清,能不能看在……”我救过你一次的份儿上。
崔盈想说这话,却被止住了话头。
“爷没有给别人养儿子的癖好。”
失血过多,崔盈渐渐没了力气,又要昏死过去,蒋鸣铮眼见她这下昏死过去,也不知还能不能醒。
死死捏住她的手,冷声道:“你敢死,爷就拿你那千辛万苦生下的小崽子,炖汤,你这小妇人最爱编排爷,今叫你知道,让爷伤心的下场。”
还命婆子将那墨色绸缎里裹着的婴儿,抱到跟前看看,让他狠心的亲娘瞧瞧,舍不舍得抛下他。
“你敢!”
崔盈模模糊糊听见他说这些话,哪怕眼皮千斤坠,也恨不得立马起身捉住这厮打一顿。
果真是披着人皮的豺狼,还拿她儿子煲汤喝。
稚儿呱呱啼哭,牵动了崔盈的心,让她舍不得就这么离开。
过了三四天,崔盈醒来看着雪白幔纱,一时间恍惚不已,还以为自己回到了现代,在医院呢。
过了好一会儿才对着丫鬟道:“我的孩子呢?”
丫鬟正在摆弄屋里的炭炉,往里头添碳,听见夫人问话,忙起身走到榻边,听候吩咐。
“回夫人的话,小公子有奶娘照看着呢。”
崔盈听见门口另外一个丫鬟,急切的对着护卫道:“快去禀报家主,夫人醒了,夫人醒了。”
不多时,崔盈就见到了这位老熟人。
“多谢。”
许是不曾与他有过这般和睦相处的时候,蒋鸣铮对于崔盈这般示弱服软,反倒是不自在了一瞬。
不过很快又恢复了那吊儿郎当的浪荡模样,嬉笑着。
“九娘是要谢小爷什么?”
“若是要谢小爷的救命之恩,那倒不如以身相许便是。”
他现如今没个正形的模样,全然不见,当日在产房内惊慌失措,脸色铁青的罗刹脸。
“残花败柳之身,不敢高攀家主。”
才生产过,还在小月子,崔盈额头戴着兔儿毛抹额,身上裹着厚厚的裘袄。
蒋鸣铮原是被她扫了兴,心里头憋有股邪火,可扭头一看她,雪白的小脸儿被拥簇在其中,清艳动人,应该生了孩儿时血崩不止,即便过了三四天,樱唇还是一丝血色也无。
那股子不愉,和邪火又消了下去。
崔盈想起这人一开始绑自己到凉州的目的,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知家主何时送我们母子二人回定州?”
她的意思是,他不是要拿他们母子二人威胁定州吗?如今她已然生产,他又多了一个筹码,想谈什么,全然够了。
蒋鸣铮见她这幅,俨然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回定州的模样,心里就不痛快。
好吃好喝养了这小娘子这多日,吃穿用度无不精细,还有他日日作陪,便是没有更上心的了。
怎的非要回到那粗人身边?
“爷这些日子薄待了你?”
蒋鸣铮长眉一挑,崔盈心知他这是又不大高兴,不过她还不高兴呢。
于是摇头,“家主待九娘事必躬亲,甚好,只是,家主不以此意欲谋求粮草铁矿,如今该是得偿所愿了。”
你不是要拿她和孩子两个肉票,换东西吗,赶紧换,她不想待在这儿。
崔盈说这话时,却有些忐忑,若是孩儿他爹,觉得用大量粮草并铁矿,来换个女人,和刚出生的稚儿,划不来,那她又该如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