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崔盈想得入神之际,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阿盈,你这是在做什么?听丫鬟们说,你今日来爷院中寻爷了?怎的?可是想爷了?”

穆元骁走进掀开珠帘,走进内室,见崔盈对着绣样儿发气,只当她是来自己院中寻不到自己,觉得委屈,疑惑今日跟着娘去见祖母受了冷落,便说了几句玩笑话来逗弄她。

行走间,穆元骁步履缓慢,十分僵硬,若是细看便能看出他的异样。

似崔盈这般细心之人,自是看出了,的心里哪里想盘问试探的想法,先压下去了些,将剪子丢了,上前关切,神情担忧,“五爷,您这是怎么了?”

“嘶……”

崔盈正欲上前搀扶,穆元骁怕她知道后,多想,又忆起洛邑城门口的事儿难过,便躲开了,只是躲闪间,扯动臀部伤处,让穆元骁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见状,崔盈眼底划过一丝受伤,不由问道,

“五爷是怕妾身伺候得不好吗?”

“说得哪里的胡话?爷就是在戒堂挨了几棍,不妨事,不妨事,你瞧爷还能走路呢,回院里一听丫鬟们说你来寻过爷,这不立马就急急忙忙赶过来了。”

见崔盈坐在矮榻上,冷着一张小脸儿,一副他今日若是不愿说出个缘故,日后也不必说了,她是不会再理会他的生气模样。

只怕他再不过去哄,眼珠子便又落下了,他从洛邑将人抢回来,是为了有个夫人同他好好过日子的,自己的夫人,必须自己心疼。

于是穆元骁只得撑着腰,朝她慢慢走过去,边解释边哄道:“爷这不是怕你担心吗?原是想来看看你就回院中上药……”

“今日我娘可有领着的你去见过我外祖母?日后爷若是在外头打仗,你在府中受了委屈,若是寻不着娘,去寻外祖母也成,她老人家,是个极公允的性子。”

见他咬着牙,想坐下来,可又因臀上的伤,便只能站着,崔盈就又心疼了。

“便是天大的事儿,爷也该同妾身商量,而不是以怕妾身忧心,不知会妾身,都说夫妇一体,爷这么做,便是将妾身当做外人了。”

崔盈吩咐丫鬟去五爷院中将伤药拿过来,一边叫婆子将屏风的挪到矮榻前。

“妾身给爷上药。”

穆元骁那并不白皙的俊朗面庞,泛起一抹嫣红,“过些日子便要大婚了,依定州的规矩,我们二人本不应在婚前相见,若非……这实在是于理不合……”

他期期艾艾说了许多,崔盈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歪着头问他,“爷当真不要妾身给爷上药?”

“要。”

穆元骁因伤在□□,生怕面前这小娘子笑话,心里正踟蹰呢,听见她这话本想先拒了,谁知还不等他脑子反应过来,他的嘴,便已替他先应下这事儿。

看着他懊恼模样,崔盈忍不住失笑,只觉现下的穆元骁的熟悉些,在洛邑时,她总觉陌生得紧,想来是他大好后,不复上京的傻气……

原来她其实并未都多嫌弃这人傻的时候……

那笑靥让穆元骁也为之一愣,忍不住赞道:“崔娘子,你笑起来可真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