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眷进宫,除了白日午时蒋家的马车到了宫门,里面的贵人彻夜未曾出宫。

最后便是那贵人现下失踪了……听说是那夜宫里进了刺客,那贵人在宫中失踪,蒋家人闹着不肯回凉州,现下外头物议如沸,说是蒋家假借家主失踪,估计赖着不走,想伺机篡位。

蒋家家主,听见这名字,崔盈唇瓣抿紧,垂落的目光,带着阴寒,的竟然是他!!!那日宫宴上,魏鸾必定是看见蒋鸣铮戏弄于她,她想,她知道魏鸾在打什么算盘了……

好!好得很,她还当上皮条客了。

那浪荡公子还失踪了,这分明是天要绝魏鸾生路,崔盈面上浮现出一个冷笑,都走到了一步,她不会放过魏鸾的。

她派人收买了茶楼说书的说书人,将当年几乎儿戏一般,逼迫平王禅位之事,反复提及。

又有皇室公主仗着先帝宠爱,为了牝鸡司晨,杀兄戮弟,手段令人发指,编了一出折子戏。

在朝廷上,她不动声色,仍旧兢兢业业,将新政推行到底,其实现下已经是的世家们愿意让利的底线了,可她没有收手。

……

她可没有冤枉魏鸾,杀兄戮弟……她在魏鸾身边也有五六年了,一个人只要做下过如此罪孽深重之事,总会露出马脚。

在做下这些事时,崔盈何尝不痛心,这个政权,这个飘摇欲坠的朝廷,是她和魏鸾一起扶着这么多年。

她以为她们是有共同志向的战友,她以为在这个落后的时代,遇到了思想开明的知己,甚至为了这一认识,蒙蔽自己,麻木自己,在她手底下当差,当然,也有畏惧。

原来魏鸾只是这个封建时代,无数冷血专制的上位者缩影,她同那些人并未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因为魏鸾是女子,所以她高看了她一眼。

她和他们并无差别。

崔盈捂着面,丧气极了,五郎,我似乎什么都做不好,也对不住你。

又想起那个混乱的夜晚,她压根不记得那个男人面孔,她什么都记不住,想到这儿,崔盈又急忙吩咐下人备水。

此时定州。

节度使府大门大开,一行身穿甲胄的人马披着清晨的薄雾,急行而来。

“是五郎君回来了。”下人们欢呼着,主子们站在朱红正门,亦是殷殷期待。

穆元承负手而后,看着驰援滁县大败淮南王兵马的胞弟,干练骁勇,用兵之能不在他之下,终于没了往日瞧见他为情乱智的糟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