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盈拭了拭泪,“平安,定要听他们的话,明白了吗?过些日子若是叔母不在了,千万不要害怕,叔母会回来救你,明白了吗?”

不,她不要利用平安,她可以将平安还给穆元承,却不能用作博弈的棋子。

五郎,阿盈,好想你,这样无枝可依,如履薄冰,算计来算计去的日子,阿盈真的好累。

她想回到她刚到穆家的日子,那些日子,她以为自己抱上了饭票,每天混吃等死,脑子也不动,就是跟着那人疯玩,闹脾气还有人哄着,就这样,就是这样她丢了自己的心,直到卷入更浑浊的官场……

崔盈靠在马车窗壁,听到外头有叩窗声,她掀开帘子,瞧见一只串在树枝上的烤野鸡。

“吃吧,我们大人给你的。”

她扫了一眼不远处,却见平安同那位银大人打得火热,吃得小嘴油腻腻的,一时也顾不得伤怀,“穆平安!!!谁叫你这般胡吃海喝荤腥油腻之物,待会儿闹肚子可不许哭!”

“叔母……”

阿银被她这嗓子给惊着了,这小娘子看着娇滴滴的,想不到还有这般凶悍的一面,当真是,当真是别具风情。

穆平安躲到阿银身后,嘟囔道:“被叔母瞧见了,我就知道。”

又听到他叫叔母,不知是出于打探身份还是别的什么目的,阿银问道:“你唤她叔母,你叔父是何人?”

“我叔父是大将军。”

阿银后知后觉,她嫁做人妇之事,心中莫名有些不是滋味,脑子也如同进了水了般,“你叔父手下有多少兵马?家底如何?也在洛邑吗?”

穆平安看着面前这个高大英挺的男子,觉得他爹爹和叔父应该是这样模样,可他又不曾见过自己爹爹和叔父,又不想在这坏人面前丢丑,便人小鬼大的胡诌,“我叔父手底兵强马壮,家中有数不清的金银珠宝,在洛邑当人人敬仰的大将军。”

“是吗?听起来……也不如何……”

阿银闻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一边告诉自己道:这位小娘子相公既如此权势显赫,必然是公主重用之人,那这娘子前来定洲结盟,也说得过去。

又一边道:再如何能耐,不也被他打得节节溃败,需要到定州求援,想来也怎么样。

“我叔父是大将军,是大英雄,是除了我爹最英勇的男子!”

阿银懒得与黄口小儿相争,只是继续烤着他的野鸡,手下将他先前送出去的山鸡,又给送回来了,心中那股子不是滋味,更是到达了顶峰,起身走到马车旁,“娘子为何不肯用些本将军炙烤的山鸡,需知山高路远,还得进食补充体力,才能走得远。”

“马车内,有备好的干粮,就不劳烦大人了。”

马车内传来清丽女声,阿银心中莫名涌上一阵火,沉声不悦道:“娘子莫不是怕本将军下毒,所以才不敢吃本将军过手的食物,娘子放心,擒拿娘子是王爷之命,大家各为其主,免不了争锋罢了,但本将军绝不会在娘子安分守己后,再下毒,此等下作之事,本将军不屑。”

崔盈被他说得面上哂哂,扶额苦恼,“那便多谢大人了。”

“原是不想劳烦大人,谁知大人竟会误会。”

“嗯。”

见她收了,便丢了个嗯字便走了。

他走后,素萦凑上来忧心忡忡,“主子,这位大人莫不是对您有意?否则奴婢实在想不出,他对您这般好作甚……”

崔盈宛若拿了个烫手山芋,扫了一眼素萦,“好色之徒罢了。”

“可奴婢看这位大人不像是这般淫邪之人,像是对娘子有几分真心。”

崔盈嘴角抽搐,不敢置信般扭过头去,“小丫头,你脑子瓦特了?认识一日的真心,你稀罕啊?”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