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不见,李大娘身体可好?”

郑秀之的娘被她这一问,下意识便点头,连声说自己身子骨还成,可又想起儿子现下出息了,再不是东宁府那般仰人鼻息的孤儿寡母了。

便放松了些,只是在崔盈身旁,她还是不自在极了,当日秀之同她交好,又得盈娘出手相助,这才保住她一命,秀之又能进学,盈娘对他们家是有大恩,可后来秀之去了书院后,的二人不知为何又疏远了。

听秀之说,崔老爷将盈娘送到了一大大人物家中做妾,李大娘心中有些遗憾,只是如今她怎么又来寻秀之了?这若是传出什么不干不净的话,那对他们家秀之的官声可不好。

崔盈见她脸上五彩缤纷,便心知她在想什么,心忖郑秀之心眼多得跟马蜂窝一样,怎么会有这般直肠子的娘。

她勉强笑了笑,拍了拍身旁的凳子,说大娘快坐。

李大娘连忙摆手说自己还得回去,她虽看不见了,也心知盈娘与自己儿子之间的一番过往。

离去路上李大娘忙问丫鬟,“她什么时候来家里的?你怎么不跟老婆子说。”

丫鬟轻声细语,“回老太太话,这位唤作盈娘的小娘子,像是前些日子才进宅子里的,大人吩咐要我们好生伺候着,说是……说是……”

“他说什么了?”

“说是未过门夫人,若是奴婢们不仔细伺候,便不用在府里当差了。”

李大娘大惊,“秀之当真是这么说的?”

丫鬟见她脸色不好,又怕自己说错了,仔细思索了一番,回话道:“大人是这样说得,奴婢不敢胡诌。”

“他糊涂,这丫头落难,便是顾念当年的情分收留在府中,认作义妹也好,什么未过门的夫人!你快带我去找秀之!这才过上几天好日子,他便这般肆意妄为。”

李大娘吩咐丫鬟赶紧带她去找儿子,丫鬟禀说这些日子大人公事繁忙,若非日落西山,是断断不会回府的。

“那等他回来,你带我过去,我倒是要问问他,究竟要发昏到几时。”

黄昏之际,郑秀之才行色匆匆从大理寺回来,下人们摆好膳食,崔盈并未等他,早就用上了,他见状也不恼。

“在府中住得可惯?”

“尚可。”

郑秀之见她眉眼冷淡,心中热切宛若碳火碰冰,一瞬被冷了半个心窝,不过须臾间,他自我开解,现下他们二人之间并无旁人,他有的是功夫来暖她。

可到底难耐醋意,“自是比不得穆家锦衣玉食,也是委屈盈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