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娘的意思,莫非是以为我在太子面前进献谗言?非要急着除去景王和……穆家?以报当年夺妻之恨。”
说到这儿,郑秀之看着手中玉如意,还捆着蝴蝶结,这般特别的打结之法,一眼就瞧出是主人心爱之物,眸中晦暗不明。
“妻?郑大人的未婚妻还在家中等着大人明媒正娶,谁又同你有夺妻之恨?”
崔盈起身要抢他手中的玉如意,郑秀之见她上心,扼住她前来抢夺的手腕,一边细细看那柄玉如意,“通体透亮,入手丝滑,是上品,盈娘如此紧张,莫不是你同那傻子定情之物?”
说罢,他嘴角挂上一丝残忍的笑意,松开手,玉如意落到地面,啪一声,四分五裂,崔盈瞪大眼睛,泪光盈盈,盛满怒气与恨意望向他,只听他道:“人死玉碎,你日后不必再惦念那傻子了,盈娘,我只是来告知你此事,莫非,你还想同此等谋逆叛臣之府,扯上干系?一并下狱处刑吗?”
“郑秀之,你真是个疯子,你根本不爱我,你就是自私,你夺回我,只是想证明你手握权势,只是想抹去那个无能懦弱的自己,那个在蒋三娘面前跪倒的人,你是彻头彻尾的小人!不对,你是伪君子,比小人更让人可耻!”
“我告诉你,在我的故乡,有一句话叫做,屠龙的勇士,终将变成恶龙,你以为你是壮志得酬了吗?你不过是成了玩弄权术的政客,成了当日我们最嫌恶的高官权贵罢了,视人命如草芥,我认识的郑秀之,那个渴望改变魏朝沉疴臃制的书生,早就死在踏往书院那一刻。”
郑秀之被她这般定定看着,句句剜心,他心中稍乱,不过很快便也消逝无踪。
“本大人看在当日的情分,这才前来相告襄助,既然娘子决意赴死,那本官便不费口舌了。”
说罢,郑秀之眼神极阴鸷地盯了一眼她的肚子,拂袖而去,屋内崔盈心底乱如麻团,怎么会?她怎么会不知道?手底下的人怎么没来禀告她此等大事。
屋外。
“大人,穆家众人都在正堂了,这是从穆元承书房搜出之物,他竟回鹘皇族通信,竟敢通敌叛国!!难怪这次漠北连连失利,被那群蛮子打得节节败退,他早有不臣之心。”
郑秀之望着属下呈上的“证据”,适当露出惊诧之色,沉声道:“此等乱臣贼子,罪不容诛,本官定会禀明太子。”
“是!”
“且慢,威北将军虽有通敌叛国之嫌,可其余人等,不过是遭受牵连,尔等秉公执法时,切莫磋磨人。”
“大人英明,属下明白。”
郑秀之离开沧浪阁一番话,叫搜府的侍卫们,都规矩了许多,随即官声更甚。
离开穆家回大理寺前,他眺望了那处,神色平静,不知所思何人何事。
崔盈急奔去正堂,寻人,甫一走到正堂,便瞧见乱作一团,原是穆三郎带人搜查了穆元承书房,查出许多要人命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