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你这模样……”
蒋武还没说完,蒋鸣铮冷笑打断,“你不配提我娘,连从你嘴里说出我娘的名字,我都觉得恶心,阿姊是这样,我也是,你让我们所有人都觉得恶心。”
蒋武像是被掐中要害,后退了几步,黯淡道:“是我对不住你娘,日后到了下面,我会给你娘赔罪。”
“够了,我娘不会想见到你,至于你的罪孽,毕生都难以赎清。”
蒋鸣铮说罢,正欲摔门而去,却被他爹叫住,“纵是为了那位置,又……何必对穆家的人下手,何必树敌,与大计无益。”
蒋鸣铮面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笑意,“莫不是我对付你那情郎的儿子,您心疼了?父亲。”
闻言,蒋武一颤,高大的身形蓦地岣嵝起来,像是平白矮了儿子一截。
“当年的事儿,不像你想的这么简单,凤清。”
“当年的真相如何,无从得知,可是娘怀着弟妹,却在后院郁郁而终,直到油尽灯枯,一尸两命,流干了血泪,也等不到父亲您归家的模样,儿子,永世难忘。”
他一字一句,像是切骨之痛。
“祖母也过世了,那日祖母一直不肯断气,你心知祖母临终必有嘱咐,却以剿匪的名义拖在魏渠,迟迟不肯回府。”
“这么多年,我真的想不明白,男子的后_庭_花,当真是销_魂_洞?将父亲你迷得五迷三道,少时,我也去相公馆里走了一遭,那几个涂脂抹粉的相公,撅着屁股趴在儿子跟前,儿子盯了许久,仍旧想不通,如此污秽之处,爹您如何入得下去?”
“逆子!住口!!!”
蒋武将一张实木兀凳砸了过去,他并未闪躲,额处骤然血流汩汩,他先是低笑了几声,后压抑不住便肆笑,这笑中好似夹杂痛楚茫然,又或是些许毁灭。
他陡然抬脚将兀凳,猛地踢飞,回砸在正堂中央高悬的匾额,室雅兰香上,匾额落地,蒋武高声让他滚。
“父亲实在想儿子死,就不必将那些水匪灭口了,去向圣上禀明罢;若非如此,还是尽早退位让贤,将家主之位让给儿子来坐。”
屋外惊雷声似千嶂落地,疾风骤雨若万峰奔腾,蒋鸣铮双目猩红,顶着满头淋漓鲜血,走进浓墨般雨色中,心腹忙不迭跟上欲为其撑伞,被其挥开。
“少主?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家主才回府,父子间何必如此置气。”
“你若再敢多说一句,爷就送你下去伺候老祖宗。”
蒋鸣铮冷声刺骨,说罢便一路往城郊走去,后面的心腹见他要去的地方,纷纷跟了上去,生怕他发作起来胡乱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