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平静,惹得崔盈蹙眉回头瞪他。
“你自己做下风流债,别人寻不到你,寻上了我,现如今还要问我是谁,郑秀之,郑君珩,郑大人,你不觉此事太过可笑?”
崔盈连叫了他几声,几乎将他所有名号都给叫全了。
她这般怒气冲冲,终于不再那么置身事外的模样,让郑秀之好受多了。
可她口中之人,郑秀之着实不知会是谁,自从他入仕后,步步高升,爬床之人确实不绝如缕,各路阎王小鬼献上的美人,更是多如牛毛,可他没动过。
“盈娘不必如此气恼,叫我好生不解,你将那女子姓名,先告知于我,再气可好?”
他这幅小意温柔哄人的模样,像是在安抚嫉妒的妻子,这般想着,将崔盈酸了个倒仰。
她冷下眉眼,沉声道:“穆婉清,别告诉我你不识得她,若非她拿着我们二人,在东宁府险些订婚的事儿,来逼迫我……”
未尽之意,郑秀之自然是明白的,盈娘是个极倔强的小娘子,当然也是个识趣的小娘子,所以她不想再见到他,却依旧来寻他。
想起穆婉清非要上吊,也要催着四太太找面前这人来提亲……崔盈就想不明白了,这黑心书生除了脸俊点,会写点文章,有哪里好。
见他凝眉不语,玉白的面庞神情严肃,像是在回忆什么,崔盈沉默半刻,颇有些不自在道:“你辜负了我,莫要再辜负旁人,若是你当真是这样一个人,我许是会后悔那日给你娘瞧病了。”
“我们二人……只能说我们二人有缘无分,不过相识一场,能助有志之士,一展抱负,我心里还好受些。”
“这个时代,女人失了清白,就像鱼儿离了水,活不成了,更何况她还有了身孕……穆婉清虽说出身公府,可是穆家也得为了其他姑娘着想,她不日便嫁到陈家,那陈四郎流连花丛,男女之事上,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纸包不住火的。”
见他还是不语,崔盈一拍桌子,起身,
“你本来就不喜蒋三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蒋鸣铮那小畜生,朋比为奸,指不定做了什么龌龊勾当,你不娶他堂妹,他也拿你没法子,你反正都要退了这桩亲事,那你就去穆家提亲,别让我恶心你,你知道吗?”
“天底下也就只有你们男人,才有这样好的福气,吃干抹净,还能拍拍屁股走人,可最后流言蜚语,天大的骂名,都让女人担着。”
见她如此疾言厉色,只因误以为他不愿娶据说怀了他骨肉的穆八娘子。
唔,甚是鲜活,当日她来私塾寻他的光景,郑秀之仍记忆犹新,她抱着一堆纸笔研墨,塞给他的同时,抱怨为何男人能科举,女人不能科举,若是她也能科举,那她必定高中状元,遂后步步高升,当大官,最好是管最富庶的地方,狠狠捞一笔银子,然后养她姨娘,养他……
想到这儿,郑秀之捂着脸低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