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尬然一笑应道,空气中隐隐凝固的氛围,让三人都有些不自在,最后还是崔盈将话扯回正道上,“耽误了这许多时日,我们还是赶紧找人吧,魏渠下游,不就是快到了西南了吗,我等可要途径西南?”
若是途径西南,她要么将红莺带回,要么将药方带回,再沿着东宁府赶回上京,兜一圈还能见见她姨娘……不成,穆元骁估计等不到那个时候,罢了,要到人或方子就往回赶就是。
“正是,不过我等最好避开酆都,酆都乃是西南要辖,灾后,酆都刺史离奇暴毙于刺史府邸,听说……里头的灾民反了……杀了刺史,抢了库内存粮,后朝廷派出两位官员出任酆都刺史,皆未上任。”
“酆都已反?你的意思是……他们造反了?”崔盈暗惊诧出声,内心慌乱极了,若是反了,能否镇压下来?若是不能,那出现振臂一呼,众皆响应,她好好宅斗剧本换成宫廷政治剧本就算了,现在给她改写乱世求生剧本了。
“可为何朝廷不出兵镇压?”
“上京权贵们整日沉湎于享乐,莫说镇压,便是派个赈灾大臣,都你推我躲,如何镇压。”
“可不是派了六皇子去……”还有公主,这二人龙子凤女,皆是圣人血脉,便是不顾其他人生死,也得顾及他们。
听到六皇子,正在擦拭佩剑的天明顿了顿,“二爷说,外头的地方官惯会做面子活儿,上下遮掩,那叙职折子更是写得花团锦簇,更何况……”
“更何况圣上他年事已高,也并非以往那般耳聪目明,是不是,不过再如何,圣上依旧是圣上,让六皇子去西南,是锻炼,也是考验,若是六皇子能平息此事,回来储君的位置,必定稳操胜券,只是圣上低估西南之棘手。”
崔盈接过下面一句,惹得二人都看了她一眼,天明颔首应是,闷声说了一句,“小夫人当真是东宁府商户人家的小娘子?几次三番,说这许多话,都让我等吃了大惊。”
崔盈哼了一声,“读过书的女子,缘何看不懂朝局,不过是你们男子不让我们读书,才使得我们无知罢了,便是读过书的女子,若是在郎君面前针砭时弊,也只会得一句妇人之见,什么都是你们这些男人在说,我不过不怕死地说了几句,你们便大惊小怪。”
说罢一甩袖子走了出去,“先用午食吧,免得被饿死了。”
徒留两个面面相觑的男人,好端端说这话,怎么又气上了,这二人都是暗卫出身,每日跟刀剑打交道,实在摸不准崔盈这是怎么了。
天明问,“她一直都这样?”
侍剑坐起身,挠了挠头,有些头疼,“每次夫人生气,五爷看不明白,我也看不明白,五爷还老是问我怎么办,主子爷好歹有个女人,我一个都没有,偏生还来问我,若是没个对策,五爷就踹我,若是有了对策,不管用,五爷就让我去滚去二爷,哦,对就是你们暗卫营,省得我白吃饭不干活。”
“唉,咱们这做下人,就是命苦,哄主子就算了,还得哄主子的女人。”
天明有些无措,“可过一两日我们就要赶路了,若这位夫人一直如此,那如何是好?”
侍剑双手抱着后脑勺,翘着腿儿烤在床上,满不在意摆摆手,“这位主儿生气起来就跟头倔驴似的,每次五爷哄她都费吃奶的劲儿,不过我估摸着这小姑奶奶是装得,给自己固宠呢,五爷纳她进门,也是倒霉了,我侍剑小爷日后绝不娶这等矫揉造作的小娘子。”
“不用管她,她自己会好的,面上过得去就成了。”
额,天明顶着一脑门问号与黑线,好吧,他的的确确不曾跟小娘子们打过交道,便是府里的小丫头,他也极少同她们说话,既然师弟跟着五爷谙熟此女心性,那就,那就听他的。
门外端着菜准备屋的崔盈:侍剑,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