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听着他要单机的意思,乔子遇问:“你不跟我一起?”
陈释钰疑惑地问道:“为什么非得一起?”
乔子遇无语:“陈二少,你没有过朋友?看电影打游戏这种就得和朋友一起啊?”
陈释钰望向他,眼神幽深沉静,反将他一军。
“你想和我做朋友?”
乔子遇心里突的一跳,怎么还给自己挖坑。陈释钰当然有朋友的,方添越不就是吗,只是目前陈释钰不把他当朋友而已。
“算了,没意思。”乔子遇随便找个位置坐着等他。
陈释钰认同:“我本来就是个没意思的人。”
乔子遇纠正他:“不是,是没有你才没意思。”
陈释钰已经习惯乔子遇时不时的油嘴滑舌,但这句还是让陈释钰找外套的动作稍微凝滞了一瞬,他假装没听见,带上外套准备出门,乔子遇又很殷勤地上去给他当拐杖。
俩人去了一家闽南私房菜馆,乔子遇虽然是西安人,但他在厦门待过,所以闽南菜他接受良好。本来他也不挑,他对食物的标准就是吃不死就行,而陈释钰和他的标准天差地别。
乔子遇第一次看陈释钰点菜,简直大开眼界。
“我说,你吃个饭这么麻烦怎么长大的?没被你爸妈骂挑食?”
“他们不骂。”陈释钰说道。
反而是陈燕廷没少说。事实上,陈燕廷比他爸妈还了解他的习惯。有时候讨厌一个人比喜欢一个人更加能了解一个人。陈燕廷讨厌他,所以总会拿着放大镜揪着他大大小小的毛病不放,不刺挠他几句就不舒服。
“那你爸妈还脾气还挺好。”
陈释钰笑笑不说话,他们不是脾气好,是不知道。
乔子遇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拿着勺子碾着赠送的甜品,原本漂亮精致的造型已经被碾成一堆糊糊。
“我小时候要是不好好吃饭,”乔子遇放下勺子摊开手掌,“会被我爸抽。”
“他力气很大,只要一下就能痛得我嗷嗷叫。”
乔子遇嘴上在控诉,语气却很怀念,时常笑得谄媚狡黠的眼神也变得真挚起来。不难想象,乔子遇的爸爸大概是一位脾气火爆,讲究规矩,又很宠溺儿子的爸爸。
人的记忆总是更愿意留存美好的瞬间,所以才会无论过了多久都分外的清晰,他对陈敬山和关晓荷同样也是如此。他的记忆好像在五岁的时候被拦腰斩断,往前,他还记得他们的模样,往后,他死活都想不起来了。
他们在他的生命里逐渐模糊沙化,只留下两个苍白的“父亲”和“母亲”的标签。反而是陈燕廷粗暴地霸占了他的人生,在他生命缝隙里留下了很多无法磨灭的痕迹。好的坏的、大的小的,他全都记得很清楚。
也不知道是陈燕廷存在感太强,还是陈敬山和关晓荷太忙。
最初的关晓荷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婉约清丽,犹如一支幽香的荷花,她是天底下最好最温柔的妈妈。可是后来,她不见了。或许是因为水生植物移植到城市陆地必须要靠金钱和名利来注入养分才能维持生命吧。
所以,他不怪她。
人的一辈子好像一直都在不断的失去和拥有,被命运无形的手控制在一个平衡区间来回的推搡着。
他得到了优越的物质条件,代价是失去最原本的关晓荷。他进京入住了陈家,看似是期盼已久的团聚,实则是支离破碎的开始。他因为陈燕廷的离去而迎来了方添越,又因为陈燕廷的回来而失去方添越。他被剥夺的好像本就不属于他,他所拥有的好像同样也不属于他。
得与失,失与得。
有时候他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得到了还是失去了,又或许他从没有真正得到过,所以也就论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