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走,我带他上医院。”陈燕廷不容置喙,抱着陈释钰上车。
方添越追了上来:“廷哥!我来帮你们开车吧。”
陈燕廷把人安顿好干脆地关上车门,冷漠瞥了他一眼:“走开。”
方添越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他站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拳头紧握。他的忍耐度已经达到了顶峰,他再也不想和陈燕廷继续维持这种关系下去了。
这段关系虽有名无实,可却又实实在在的掣肘着他。就连陈释钰生病不舒服,他都没资格去关心,更没资格送他去医院。
陈释钰恢复意识也就四五分钟后,此时他已经在车上了,他想坐起来动一动,被陈燕廷呵斥:“能不能安分点儿?躺好。”
陈释钰又躺了回去。他刚刚大概是低血压了,小时候他体质偏弱,感冒头痛光吃药没用,很快就一定会往发烧了跑,严重点就低血压昏厥。
这种现象到后来上高中后就几乎没有了,甚至整个大学他经常熬夜也没生病。也就发烧过一次,还是因为毕业当天同班同学花束里的百合花粉呛进上呼吸道还有当时场内冷气太大一并引起的。可能那几年方添越经常带他一起健身运动又参加户外活动什么的,身体素质好了很多。
陈释钰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这样事不会再发生了呢。
附近大一点的医院不算远,开车十几分钟就能到。陈燕廷直接带人去了发热急诊,上来就拽得二五八万地和医生说陈释钰发烧了引发低血压休克,赶快给他吊水。
医生没有理他,面无表情很娴熟地给陈释钰先开了检查的单子。这种自以为是又没有礼貌的家属他们已经司空见惯。家属的经验可以参考,但他们只认化验结果。
见医生的态度冷漠,连给单子都像在打发狗似的敷衍。陈燕廷这种前呼后拥着长大的阔少哪儿受得了一个普通的医生的漠视,脾气很快又窜了上来。陈释钰忍着晕眩头痛,脑袋沉沉地磕在他胳膊上。
“哥,我头疼。”
化验结果已经出来,没有病毒感染,确实伴有低血压。医生的意思是让他去吊水,平时要注意作息和饮食,建议多运动健身,保持一个强健的体魄。
护士给陈释钰扎上针,边调整输液的速度边柔声细语的问他感觉行不行。
陈燕廷脸色好了不少,但气还没完全消,等护士走了一屁股坐在他旁边的位置。
“我都说了你要吊水了,那破医生到底在拽什么拽。”
“人家是医生必须得确认病因才能对症下药,万一我没有低血压是病毒性感染呢,那水就白吊了。”
陈燕廷好不容易消下去一半的气又被陈释钰给勾了起来。
“你倒是挺会胳膊肘往外拐啊?”
“哥,咱们今天来的是公立医院,公立医院的医生一天工作量很大的,手里要管的病例只多不少。咱们踩着饭点来的,他坐了一整个上午的班儿肯定已经累了,人不是故意对你甩脸色的。”
“闭嘴,他妈的都快断气了还有精力教训我。道理一套一套的听着就闹心。”
陈释钰听他的话闭嘴,俩人安静了十几分钟。陈燕廷忽然起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没过一会儿陈燕廷又转回来了。
陈释钰疑惑地抬头看他问:“怎么了吗?”
“你不问我去干什么吗?”
陈释钰指着他后上方问:“难道不是去买中午饭吗?”
陈燕廷回头,看到悬挂在天花板上电子时钟,黑底红字十分醒目,显示着12:34分。
陈燕廷脑子忽然冲上一股无端的羞恼,明明不是什么事儿,就是感觉被陈释钰侮辱了似的,特丢脸。他又回头瞪陈释钰,陈释钰睁着他那双认真又无辜的眼睛正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