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陈燕廷把球拍往地上一扔,拿毛巾擦着额头上的汗。
“我叔来电话了?”
“是,让你们上西林苑去。”
陈燕廷和陈释钰一听就知道什么意思了。家法伺候,罚跪佛堂。
陈老爷子听说陈燕廷和陈释钰双双领罚,不免有些好奇。陈燕廷领罚的机会其实非常稀少,几乎都集中在年少时期,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陈释钰一向乖巧懂事,陈峥林只管陈燕廷不管他,因此他没有被罚跪过。听到陈峥林说他们双双缺席了集团会议,他也就不再问了。本来两个人的关系一直被人议论不休,众目睽睽之下还这么莽撞,是该罚。
陈燕廷一点儿都没有被罚的沮丧和郁闷,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领罚。一进来他就给陈释钰踢过去一个蒲团,自己去旁边找了张椅子坐着,仿佛是来监督陈释钰有没有认真反省似的。
这就变成了只有陈释钰一个人在认真的罚跪,而陈燕廷要的就是这样。
“方添越是我对象,我劝你最好别对他有什么歪心思。”
“我没那个意思。”陈释钰面无表情。
陈燕廷哼笑:“没有?那你昨晚和他干什么去了。”
“……送他回家。”
陈燕廷心里冷笑,好一个送他回家。
“在场有我还有秦蕊,轮得到你送他回家?”
“……”
陈燕廷的说法没问题,在场有男朋友还有亲姐姐,怎么着到都轮不到他这个已经和方添越决裂的旧友。可是,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昨晚的饭局很重要,你和秦总都不能提早离席。他不太会喝酒,我送他比较合适。”
“他乐意你管得着吗?我和他一起应酬多少次了,他要不想喝有谁敢灌他?我警告你们,别在我眼皮底下耍小聪明。”
陈释钰当然知道方添越放任自己喝醉是冲他来的,但知道了又怎样。即使方添越曾经背叛他、伤害他、放弃他,他还是会担心他。
他就是这么没出息的人。
“不会再有下次了,真的。”陈释钰说得十分诚恳。
但陈燕廷仍然觉得不够,他指着身后的万佛金身说:“陈释钰,你敢对着祂们发誓,我就相信你。”
陈释钰盯着地砖发愣,眼睛略微发酸,心里反复自我安慰,没事的,能失去的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
“我保证,这样的事之后再也不会发生了。”
陈燕廷不满意:“听不懂我说的话?我让你发誓,怎么,你不敢啊?”
陈释钰舔了舔干涩的唇缝,整理情绪重新抬起头来,盯着供台上庄严肃穆又慈爱悲悯的佛像郑重发誓。
“我发誓,我陈释钰,对方添越绝没有任何不轨的心思。”
话音刚落陈燕廷立马笑出了声:“哈哈,什么年代了谁还信发誓啊?反正我不信。”
久违又熟悉的屈辱猛然涌上心头,陈释钰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他强行压着恼怒,迫使自己平静下来。
“那你想怎么样?”
“简单啊。”
陈燕廷站了起来走到陈释钰面前,佛像的尊容被陈燕廷挡住,甚至替代。视线范围内被笔直的裤管和利落衣摆所霸占,陈释钰的跪佛变成了跪他。
“口说无凭,事实为证。求神拜佛有什么用,事在人为你懂不懂啊?”
陈燕廷踩上蒲团,鞋尖抵着陈释钰的膝盖,轻轻施力,戏谑地看着他说:“那我,就等着看你表现了。”
临近10点就有人来叫他们走。很显然,是陈老爷子。如果陈峥林在,他们可能得跪到后半夜里去,但他今天没来西林苑也就给了陈老爷子放水的机会。毕竟,这并不算什么严重的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