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燕廷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他似笑非笑地说：“哦，给我儿子搭建的。”

秦蕊惊掉下巴：“哈？”

她没听错吧？儿子？陈燕廷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扯什么犊子呢？你哪儿来的儿子？”

“马上就有了。”

“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听不懂，你还看不懂吗？这玩意儿除了给孩子玩儿还能给谁玩儿？”

秦蕊表情一言难尽：“你有病吧，这是给小孩儿玩的，不是婴幼儿。”

陈燕廷也无语了：“你眼瞎啊，没看到旁边还有低龄婴幼儿用的游戏围栏吗？我一次性全给办了不行？”

秦蕊仔细去看，好吧，游乐区太花里胡哨了，她忽略了那个简易版的四方围栏，还以为是海洋波波池的一部分。

“所以，你儿子呢？”

“还在肚子里怀着呢。”

“……你把哪个姑娘的肚子搞大了，还是说，你自己偷摸搞代孕去了？”

秦蕊忽然觉得自己抓住了重点，陈燕廷才刚和方添越分手，又没听说他有什么女朋友。想要孩子，除了把别的女人肚子搞大，就只能是去国外搞特殊手段，这对陈燕廷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儿。如果是前者还好，那只能说明陈燕廷是个垃圾，但如果是后者……

还好和方添越分手了，要不然方添越是真的要沾上违法乱纪的罪名了。

“代孕？”陈燕廷想了一下，忽然笑了，“嗯，我确实在搞代孕。”

陈释钰带着果汁和冰饮回来，听到这两个人聊的内容，他的脸色逐渐僵硬起来。刚要递给秦蕊的杯子没拿稳，碎裂声炸响，果汁的味道猝然蹿升，给陈释钰的嗅觉狠狠一击，进而催发了胃里的翻涌。他腿一软止不住跪在地上呕吐，手按上了玻璃碎片顿时鲜血如注。

陈燕廷立马把人抱走，让他卧在自己怀里，一边拖着他那只流血的手一边顺着他的背脊帮忙催吐。保姆们听闻动静反应也很快，打扫残渣碎片的、去取医药箱处理伤口的、去拿垃圾桶接陈释钰的呕吐物的。分工明确，动作利索。

秦蕊懵了，她无措地干坐着。所有人都很忙，所有人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只有她一个人像被隔离了似的，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陈释钰这是怎么了？生病了吗？肠胃坏了吗？食物中毒了吗？

诸多疑问闪过。

陈释钰吐得人已经蔫儿了，刚才还气色红润的脸已经苍白得堪比白纸。吐完了后，他背过身去，像只虾一样蜷缩进陈燕廷怀里啜泣流泪。陈燕廷扯了张棉柔湿巾，给他擦冷汗和眼泪，又用指尖去梳理他黏在额头鬓角的发丝。

“又闹你了？”陈燕廷的语调十分轻柔。

陈释钰摇头。

“是果汁吗？”他又问。

陈释钰点头。

“怀孕对气味会变得敏感，这是正常的，不怕。”

秦蕊脑袋彻底宕机，陈燕廷这句话犹如一道天雷正中她的天灵盖儿，把她劈得以为这个世界运转的机制出了问题。她反复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但这两个人却再也没说过话，旁若无人地依偎一起，一个在哭，一个在哄。

她完全不敢乱动，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生怕自己弄出点儿动静，惊扰了他们。

陈释钰紧拽着陈燕廷衣服的手逐渐松动，眼睛也慢慢合上，确保陈释钰已经睡稳了后，陈燕廷才起身把人抱回了房间。

门一关上，秦蕊卡住的大脑立即开始灵活运作，她调动了这辈子时间跨度最长、信息量最大的一次线索整合工程。越想越心惊胆战，手用力攥着，指甲掐入掌心，脑袋里轰鸣声作响，心脏跳得一下比一下高，好像要冲破她的喉咙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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