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2 / 3)

方是位临时工。他急着用钱,要找的工作都是短期现结,最好是按小时完成,当天就拿到钱。

互相给介绍工作的也有,比如当年他公司刚开起来要雇保洁,阿姨们几乎都是老乡,互相介绍着来的,听口音大概是来自云贵川渝一带。

路飞扬这样的年轻人去沿海至少是能找个工厂包吃住的工作,工资也能按月结。留在小县城除了临时工,他找不到别的出路,毕竟公务员和事业单位肯定要卡学历,他连门都摸不上。

“有没有想过要去外面找工作?”

“没有。”

“为什么?”

路飞扬自嘲地笑:“我这种学历出去也没人要我啊。”

“怎么会?你年轻有干劲儿,学东西也快,万一遇上机会了呢?”

“人家去外面打工是做好了一年只回一次家的准备。我不行,我家里有老人走不开,没有哪个老板愿意给我放这么多的假的。”

陈释钰彻底沉默了,家里有老人得需要他一个小孩儿来管,只能说明家里真的没人了。他本想着,这边去广东挺近的,要不把他推去方添越那儿工作。他看这小伙子挺能干,态度也端正,做不了上游业务,培训培训去仓储物流应该是能行的。要是他有悟性的话,未来说不定有机会出海做国际供应链,这样对生活会改善很大。

人各有志,再说吧,陈释钰没在继续和他聊工作,他们要去的村子也很快到了。

他们的车从村头开进了村子中心,停在礼堂前的空地上。村里平日大概是没什么陌生人会来,走在路上的、坐在路边晒太阳的、围成一团聊闲天的,每个人的目光像行注目礼一般随着他们行动的轨迹移动。

陈释钰在一个小山村感受到了和北京同一个特质暮气。

北京的暮气是人们普遍都没什么朝气,而这里的暮气是真正的失去了年轻的气息。七老八十的居多,最年轻的看起来也四五十打头了。他们这几个人一下车,就像在一汪死水里投入了几条鲜活的鱼,溅起了一圈水花。

他们下车后,那些呆滞的、茫然的、疑惑的脸逐渐生龙活虎,喜气洋洋地陆续围了上来。

村主任正从他家通往礼堂的小路奔跑而来。气喘吁吁地表示他刚从自家田地归来。这个季节只有早晚是凉快的,大多数人都会在早晨出门劳作。

几个人都把货品合力卸下来堆在地上,能来礼堂领的这一部分交给村主任。江岭和陈燕廷各自两手都提了一些,陈释钰同样也给安排上了。家里只有一个老人家卧床或者年迈行动不便的他们要亲自上门拜访。

村子的路就没有平的,每家每户都依山而建,全程都是在上坡爬台阶。而台阶又都是不规则的石块铺的,随机性很大,要么是只能踩一个脚尖的石头,要么就是能容纳俩人的石块,铺的路线也很随意,歪歪扭扭的很难走,有的石头还因为其特殊的成份容易生苔藓,踩上去会打滑。

一一拜访过后,最后去的是路飞扬家,他们到的时候,路飞扬已经扶着他奶奶到堂屋等着他们了。老妇人的背已经弯成拱桥,一根木棍就是她的拐杖,与其说是坐在竹椅上,其实更像折叠压缩在椅子里,大大的格子头巾扎在脑袋上,从边缘缝隙里露出来几缕花白的头发。

陈燕廷拉了张矮凳坐在她面前,老妇人伸出手摸索着去握陈燕廷的手,浑浊的双眼满是喜悦,她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江岭在旁边给帮忙翻译。大致内容就是,她家太久没来客人了,她很高兴。陈燕廷问她身体怎么样,她就指着自己的眼睛,说她看东西模糊,老年病白内障。

江岭又给她介绍一下陈释钰,老人家颤颤巍巍地朝他伸手,陈释钰立马握了上去。和他以往握过任何的一双手都不同,皮肤干燥,骨节突出,指甲坚硬,指腹间布着厚厚的老茧,是她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