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释钰叹了一口气,他是生气没错,可是,他也不止是在生气。他知道方添越不可能喜欢陈燕廷,陈燕廷肯定用了什么非常规手段。只是,他也想被人坚定的选择一次,他不想做总是被人放弃的那个。
他也知道,这很难,方添越要顶的不只是一两个人的压力。就算是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也行,他其实也只是想听一听而已。
即使他这些年一再跟自己强调、说服说自己不在意,自己能理解。
可方添越不是别人,他不可能不在乎。
但人这种生物,有时候偏要去钻这个牛角尖,他也期盼着自己能成为特殊的例外。
“以后别再走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方添越借着醉意央求道。
陈释钰望着天际那轮玄月,眨了眨眼,隐去眼角的热意。
“好。”
李扬帆没回家留宿在了客卧,剩下的陈释钰和方添越自然而然一起挤在主卧。6月天已经挺热了,老式空调规律地扇着风,声音匀速平缓,算不上不吵闹,反而营造出一种更加舒缓好眠的氛围。
最开始陈释钰的确是这样认为的,但随着时间流入深夜,却越发觉得这空调吵了起来。强行闭眼,耳朵止不住想要去听空调的声音,吵闹程度加倍,睁开眼睛,视线又忍不住到处乱晃,精神又加倍。身旁方添越温热的体温和空调扇到他身上的冷风,让他觉得又冷又热,怎么都不舒服。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把陈释钰最开始萌生的睡意硬生生地给熬没了,可酒后不能吃随便吃药,他整晚都在盯着天花板发呆。
北京夏天天亮得早,临近五点窗外开始泛白,他转过头去,看到身边躺着的人心跳莫名停了一瞬。他僵硬得不敢乱动,他竟然下意识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下,慌张升级成了惊悚,他怎么会这样想?!
陈释钰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但心脏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也越来越重,耳朵里仿佛塞了一面鼓,一声比一声高,敲得他心烦意乱。
只能悄悄自己爬起来,去扑了把冷水脸,企图用物理方式镇压。他撑着洗手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熬了一个大夜,脑袋发晕,双眼无神,脸色黯淡,毫无气色。
既然没睡好,那就得吃好,时间还富余,索性提前准备早饭算了。
方添越醒过来发现身边空荡荡,他脑袋宕机时间错乱,还以为这是陈释钰不在的那几年。他又连忙去看手机的年份和时间,他的记忆才逐渐归位,听觉也跟着恢复正常。
厨房有声音传来。
他立马下床,鞋子都没穿,光着脚就跑出去了。
厨房的玻璃门突然被大力推开,碰起巨大的声响,把陈释钰吓一跳,手里的汤勺都掉了。
还没来得及回头,肩膀忽然一沉,腰间缠上一双有力的手把他往后收。
“怎么不……”
陈释钰想说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毕竟昨晚喝了酒,话刚说一半,脖子就滴落上湿热的液体。太烫了,烫得好像要把他的皮肤给烧穿。他忽然有点口干舌燥,舔了舔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抬手,揉了揉抵在他肩头的脑袋。
第六十二章
姜叙梨发现陈释钰的最近状态不太好,虽然他已经尽量在掩饰,但还是难逃她的细心观察。她有点担心,是不是休病假这两个月陈燕廷对他做什么了。可她又不好插手人家的私生活。只好拐着弯儿问陈释钰有没有去看医生,要不要去拜拜求个符什么的,感觉他开年以来好像一直都不太顺。
陈释钰听了强颜欢笑敷衍过去,他看医生了,也吃药了,作用不是很大,甚至有加重的趋势。他原以为换个环境他就会好一些,然而药好像只能管入睡不能管梦魇。
他的梦从最初